三月初,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割喉案忽然提前開庭。
雖說對於複雜的案件在三個月以內進行審理很正常,可這一次,法院除了通知相關人員以外,並未張貼公開審判的通知。
以至於賀從雲在得到消息的時候,審理早就已經開始了,而褚酌夕卻還沒有返回的跡象。
呂泊西幾乎是抱著必死的心態,將一切都認下,審理結果出來的異常迅速。
出乎意料的是,並非死刑,而是無期。
賀從雲不禁鬆下一口氣,這樣即便聯係不上褚酌夕,也還有多餘的時間可以進行緩衝。
三月將近中旬,呂泊西被押往籍貫所在地的監獄,卻並非紅山,而是東遠市監。
前者的位置相較後者更遠不說,也更加偏僻,嚴管程度也是成倍增加。
而賀從雲一早就到了市局,無所事事,隻是找了個安靜的位置坐下——這裡的消息是最快的。
褚褚沒有告訴他接下來該怎麼辦,他隻能乾等。
下午將近一點,賀從雲的屁股都快坐麻了,肖殃及借著打水的由頭已經從他身邊繞了三趟不止,猶豫半晌還是道。
“褚法醫今天要從澤卡回來了?”
前者一愣,倒是反問起他,“是嗎?”
肖殃及忍不住扶額,“我怎麼知道?我這不是在問你呢嗎?否則你從大早上開門起就坐在這兒,什麼也不做,光盯著你那破手機,沒理由啊?”
賀從雲一聽,乾脆癟起嘴,倒是委屈上了,“褚褚沒理我。”
肖殃及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他也沒什麼安慰人的經驗,“要不…裡邊兒坐會兒?”
“…成。”
兩人剛剛達成協議,還沒來得及起身,就見茶水間外一抹身影“嗖”的一下竄了過去,沒看清是誰,不過瞧身形倒像是許齊銘,一路衝著局長辦公室就去了。
兩人錯愕之餘對視一眼,隨即反應過來,乾脆也跟過去。
辦公室門關著,不過經過剛才那一遭,走廊裡零零散散探出不少腦袋來。
市局今天負責押監,出了事兒,不少人第一時間都會往那方麵想。
約莫過了五分鐘,許齊銘才從辦公室裡出來,透過沒來得及關嚴實的門縫,能看見張局正在裡邊兒打電話,麵色焦灼。
“怎麼回事兒?”肖殃及率先問出口,一同看過來的眼睛卻不止一雙。
“有人劫車。”
“什麼?”
眾人頓時嘩然。
“劫車?劫誰的車?”
“還能有誰?咱們市局今天就派了這麼一支隊伍出去!”
“什麼人乾的?那個叫什麼唐會禮的,果然還有幫手逃脫在外吧!是想趁著押送途中把人給救出去!”
“結果呢?怎麼樣了?張局怎麼說?那邊要求支援了沒?”
終於有人問到了點子上,辦公室內一時間安靜下來。
“人本來是打算送到市監獄的,結果中途被插了這麼一腳,偏了路線,隻好先往紅山監獄的方向開…”
賀從雲眉毛一擰,見眾人的注意力都被許齊銘所吸引,悄然退出人群,同時摸出手機,迅速撥通一串號碼。
等再回來的時候,肖殃及正在找他,方才圍攏的人群也已經散了。
“上哪兒去了?”他問。
賀從雲麵不改色,“接了個電話,對了,剛剛沒聽見,後來怎麼樣了?”
“嗷,沒事兒!電話是紅山監獄那邊打過來確認情況的,沒讓他們得逞,人現在就在那邊關著呢,不過以防萬一,我猜短時間內應該是不會轉監了,免得被人盯上。”
後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少傾又皺起眉毛問,“那劫車的呢?是什麼人?抓到了沒有?”
“抓了倆,還有三個跑了,不過裴副隊已經聯係了交通部門協助封鎖出口,估摸著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賀從雲沒說話,肖殃及被叫走後,他便一個人呆坐在茶水間的島台前,咬著紙杯的卷邊焦灼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