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鏢頭越說越氣,臉色鐵青,胸脯起伏不定,呼吸也急促起來。
薑山趕忙伸手拍著柳鏢頭的後背,然後拉著他走到一邊坐了下來,“柳鏢頭,你消消氣,這馬總管是犯了點錯,可是他也受苦了,你就饒恕他這一次吧。”
柳鏢頭歎了口氣,搖搖頭道:“饒了他,你知道他都做了些什麼事麼?
“昨天泄密的事差點就犯了大錯,這個就先不說,他這些日子,看著我天天出門,以為沒人管的了他,就開始上天了,天天不著調,在外麵亂晃,不把鏢局的事當事。
“深更半夜才歸家,回來時都是喝的醉醺醺的,滿身酒氣,以為彆人都是傻子,聞不到味道。
“更可氣的是,他昨天回來時不僅一身酒氣,而且還是滿身的胭脂水粉味,我看他是吃喝嫖賭,樣樣都要占全了吧。
“這樣的人還留在這裡乾啥,早滾蛋早安心……”
柳鏢頭一陣劈裡啪啦,薑山才知道原來柳鏢頭早就注意到馬小六。
昨夜嚇唬他的那些話,沒想到今天還真的成真了。
薑山心中暗自感歎,馬小六啊馬小六,這可不怪我,吃完嘴擦不乾淨,我隻能儘力幫你了。
可是該怎麼說呢,薑山有點想抓耳撓腮。
“柳鏢頭,其實這些我還是要替馬總管解釋一下,其實那些事情都是我讓他去的。”
柳鏢頭一愣,簡直不敢相信,“小山,我知道你是想替他說話,可是也彆把罪責攬在自己身上。”
薑山繼續道:“是這樣的,前些時間不是案情遲遲沒有進展麼,我見馬總管對縣城稍微熟悉一點,我便想個法子,讓他多到外麵走一走聽一聽,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有用的線索。
“隻是這事我沒有向你稟報,這本身就是我的錯,當然了,至於馬總管喝酒那些,我想也是因為查案情的需要不得已而為之。
“柳鏢頭你也知道,要想探聽消息嘛,隻能去那些人多嘴雜的地方,比如酒館、集市、戲院之類的。”
感謝大哥啊,大哥真的把罪責攬在自己身上了,真是講義氣呀。
此時馬小六隻想在心裡唱上一首:感謝天,感謝地,感謝大哥好義氣,把我小六放心裡,我心甘情願做你小弟。
柳鏢頭將信將疑,他轉過頭對著跪著的馬小六問道:“小崽子,是不是這樣?”
馬小六不敢說話,隻是使勁地點點頭,他相信薑大哥敢這樣說了,那肯定就有解決的方法,自己隻要聽他的就行。
“那既然這樣,喝酒的事我暫時不追究你,不過你滿身胭脂水粉味的事你又作何解釋?”柳鏢頭把問題轉向了另一個。
這個我就真不好幫你了,總不能說是我叫你去那煙花柳巷之地的吧。
薑山想著先看看馬小六自己怎麼辯解,然後他再在旁邊推波助瀾一番,把大事化小,來個將功抵罪也就過去了。
可是令他想不到的是,這個馬小六仿佛被打怕了一般,現在完全就是一副死人相,既不動也不吭聲。
這可就壞了,不怕你不說,就怕你是個閉嘴婆!
這換成任何人那肯定更加生氣,就像教訓小孩一般,如果小孩犯了錯,你隨便找個理由,然後求幾句饒,再認個錯,那也就過去了。
可是你要是閉嘴不說,給大人的感覺一是死扛到底,毫不在乎,這就是態度問題,二則是讓大人以為你這個小孩連辯解都不會,比傻子還傻,哪個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這樣的人。所謂三歲看大,這可是大大來不得的。
快說啊,傻小子!
薑山都急暈了。
你隨便編個理由也行啊,比如就說你聞著味好聞,自己就買了一盒擦在身上。
或者說那賣胭脂水粉的姑娘看上你,硬要塞給你一盒當定情信物。
再不濟就說你自己掉進茅坑裡,然後去買了盒胭脂來去去味,這些都是可以的呀。
退一萬步說,就算不會編,你就說喝酒喝醉了找不到路,不小心走岔道,闖到了那妓院裡去,再不小心摔倒在那小妹妹的懷裡也行啊!
……
總之理由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