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牢房內,滿桶的臟水潑在采花賊的臉上,頭發、胡須立時變得濕漉漉,冰冷的觸感刺激著麵部神經。
迷迷糊糊中,王鴻卓似乎再度回到了那個夜晚,幾道看不清麵容的身影冷冰冰地俯視著他。
“你們是什麼人?”
他下意識重複當年的問題,但得到的卻是截然不同的答案:
“錦衣衛,六扇門!”
視線逐漸清晰,王鴻卓記憶也回歸正常,這才想起來自己被錦衣衛找上門來,還在試圖反抗中被狂揍了一頓。
所以....
這應該就是傳說中錦衣衛的詔獄了吧?
他打量了一番周圍的環境,看著那一排排沾著血漬的刑具,心中不由得有些發毛。
“我叫王鴻卓,今年三十有八,京城人士,是太康五年的舉人...”
不須多加盤問,王鴻卓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將自己的來曆儘數交代,就連小時候偷看隔壁寡婦洗澡的糗事都自爆了出來。
“難怪堂堂七品元神高手,竟乾這入戶采花的勾當,這禍根原是在孩提時便種下了。”
齊曉航不屑冷笑。
他雖是教坊司等煙花之地的常客,但長這麼大以來,可從未禍害過一個良家女子!
王鴻卓咬了咬牙,勉強擠出一絲討好的笑意:“這位小哥說得沒錯,但我也沒玷汙那些女子的清白啊?不過是夢中行魚水之歡,頂多算是以力犯禁,依大明律關上一年應該足夠吧?”
他曾經好歹是個舉人,大明律是必讀科目。
“怕是不僅如此吧?”
張麟雙手環抱在胸前,冷冷看著王鴻卓,知道他是在避重就輕:“你使的是哪一派的邪法?以元神交合榨取女子元陰修煉,是大明嚴令禁止的邪道,就算沒有造成人命,也當廢去一身修為,流放三千裡!”
看到張麟出列,王鴻卓額頭的冷汗‘歘’地流下,他認出了這個昨晚差點殺死自己的錦衣衛,心中頓時恐懼到了極點。
“以你方才所述的身份,如何接觸到這等元神傳承?還有,你說你是京城人士,在外遊曆多年,為何要鬼鬼祟祟在外城租賃院子住?”
王捕頭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王鴻卓身上的疑點太多了,方才的說法全是破綻,連他都能夠輕易瞧出來。
等等?我為什麼要下意識把自己放在小公爺之下的位置?明明我才是六扇門積年老吏啊...
王捕頭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王鴻卓冷汗越流越多,大腦飛快運轉思考對策,體溫也在悄然升高,一縷縷白霧從頭頂升起,然而張麟的下一句話卻嚇得他差點魂飛天外。
“你是在擔心李圭吧?”
張麟眯著眼,自顧自說道:“我此前聽說過你的名字,隻是沒想到你還活著,你為什麼沒去見他們母子二人?”
“...李圭?”
幾名年輕的捕快有些疑惑。
“是前首輔,在太康十四年致仕回鄉,隻是這采花賊怎麼會和前首輔牽扯在一起?”
王捕頭回過神來,給一眾手下科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