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祠之中。
沐王府大大小小,但凡在府上的四品武夫都參與進來,坐在左右分彆十把交椅上的,是族中宿老。
他們分彆代表了如今沐家,權勢最大的十條旁係支脈。
最上方位置,空著一把太師椅。
而那,隻有黔國公沐洪能夠坐上去,現在卻是空了下來。
沐生則是站在椅子旁邊。
和張麟比試落敗之後,對方乘勢提出觀摩殺道碑文這一要求,迅速引起闔府上下廣泛議論。
此時此刻,宗祠內部就著張麟所提出的‘近距離觀摩殺道碑文’召開了緊急會議。
沐生老老實實站在一旁,看著眾多族人議論紛紛,甚至不乏有義憤填膺者。
他腦海中卻是想起沐洪的交待,果真是和父親預料的一樣啊...
“反正我不同意!殺道碑文乃是我沐家的傳世根基,豈能輕易外示於人?”
“是啊!當年張景泰救回沐洪,也不過是看了普通拓本,他一初來乍到的錦衣衛千戶,哪來的臉提出這要求的?”
有人憤憤不平。
他們才觀摩殺道碑文不久,卻遲遲未能有所收獲,若是這張麟看了碑文卻是所悟遠超他們,那不是啪啪打他們的臉嗎?
是以,這群人反抗最為強烈。
每個人心裡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沐生見狀,也是出言解釋了一句:“張千戶初來乍到,我們便利用他上了玄胎峰做了一個局,設計拿下龍穴的那位應龍妖尊...”
他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略了一遍,眾人聽聞先是沉默了一陣,而後又梗著脖子說:
“即便如此,也比不得當年把你父親救回的功勞大!張景泰當時還是二品巔峰武夫,我們不也一樣沒賣給他這個麵子?”
“是啊,這一風氣萬萬不可開始,否則我沐家的武道傳承豈不是淪為廉價之物了?”
群情洶洶,就連諸位族老也連連點頭。
主要是此事有先例可循,當年張景泰救回沐洪,如此潑天功勞,也隻是給了副拓本。
張麟再如何,也沒到這份上。
幾位族老各自交換了一下眼神,正待宣出結果,宗祠突然闖入一披甲軍士。
“國公爺有命,那張家小子有何要求,儘管答應便是,莫要讓人輕瞧了我們沐家!”
“?!!”
宗祠內安靜了一刹那,眾人旋即統一調轉視線,朝那軍士望去。
確認了對方身份之後,眼神更加詭異莫名。
那軍士不卑不亢,身姿筆挺,甕聲道:“國公爺的話某家已經帶到,諸位請自便!”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宗祠,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國公什麼意思?任憑那小子提條件?”
“依我看來,國公是想在這小子身上,報了當年張景泰的救命之恩,畢竟當年張景泰想要觀摩殺道碑文卻遭拒,一直抱有缺憾,如今應在他兒子身上,算是全了這一心願。”
一名須發斑白的中年男人捋須分析道,旁邊的沐家族人聞言沉思片刻後紛紛點頭,表示讚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