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幾天,放學後要去照相館取照片,莫俊傑很知趣地找了個借口先離開,於是隻剩下李子維陪著陳韻如一起去。
拿到照片後,陳韻如
當陳韻如看到最後一張照片上的自己明媚的笑容時,臉上的微笑忽然凍住,眼裡隨即泛起一股淡淡的憂傷。
李子維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問到:“怎麼了?”
陳韻如趕緊搖搖頭,道:“沒有啦,……有點不習慣看到照片裡的自己,感覺好像是在看另外一個人。”
“這很正常啊…,”老板笑道:“剛開始學攝影的都會有這種感覺,以後你多拍幾組照片就不會了。”
“嗯。”陳韻如抿了抿嘴唇:“可能吧。”
說著,陳韻如拿出兩卷底片,遞給老板:“對了,老板,我這裡還有兩卷底片要洗。”
“好啊,”老板笑著將單子遞給陳韻如:“來,你把資料寫一下。”
就在陳韻如填寫資料時,李子維原本隻是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卻隨即被那張單子上的工整字跡吸引了注意力。
李子維看看陳韻如,又看了看她寫出來的名字,心頭漸漸泛起一片疑雲。
忽然間,之前那些細微線索,連成了線,指向一個顯而易見的答案。
但李子維並沒有開口。
兩人離開照相館沒多久,突然下起了大雨。
“不會吧,怎麼突然下起這麼大的雨?我書包裡麵還有剛洗好的照片呀。”陳韻如著急地說道。
李子維用書包擋在陳韻如頭頂,護著陳韻如的身子:“快快快,我們先去躲雨吧。”
兩人跑著跑著,李子維忽然停了下來。
陳韻如察覺到了,也停下腳步,在雨中用手擋著額頭回頭望向李子維。
就在那一刻,李子維看著眼前的女孩,不但沒有之前的怦然心動,甚至,心裡還有些失落。
仿佛有什麼對他而言很重要的東西不見了。
“李子維,你還在那邊乾嘛?雨很大,快走啊。”陳韻如急道。
“哦,好啊…,”李子維回過神,但心裡猛然浮現出的疏離感,卻讓他遲疑著要不要邁出腳步。
大雨打在他身上,衣服完全濕透了,直到陳韻如再次喊他,李子維才緩緩地跟上,朝陳韻如跑去。
……………
陳韻如混身濕透地回到家中,陳思源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而陳韻如完全沒有注意到陳思源,
幸好,照片被塑料袋包得很好,一張都沒有被淋濕。
陳母從樓上下來,看見女兒被淋成了落湯雞,不由有些心痛:“你跑去哪裡了啊弄得這樣全身濕答答的?”
陳韻如笑了笑,沒當一回事:“就放學回家的路上突然下雨啊。”
陳母關心道:“趕緊拿毛巾擦一下,不然等一下感冒了。”
“好了,我知道啦。”陳韻如笑著跑到樓上去了。
“誒,陳思源,你有沒有感覺到你姐今天怪怪的?怎麼笑得一臉枝亂顫的樣子?”陳母好奇地朝陳思源問道。
“不知道,應該是交男朋友了吧?”陳思源嗑著瓜子,淡淡道。
“什麼!!?”陳母驚呼一聲:“交男朋友??……什麼時候的事?”
“有一段時間了吧,”陳思源瞥了眼剛出樓梯口的陳韻如,繼續道:“每次上課都是那個男的來接她。”
“陳思源!”陳母怒道:“這麼重要的事你都不會跟媽媽講哦?那個男的是誰啊?你有沒有見過?”
陳思源躲過陳母拍過來的手,無語道:“當然見過啊,你也見過啊,就陳韻如住院的時候送她回來的那個男的啊。”
“不要講那麼多啦,看你的電視!”陳韻如急忙將毛巾朝陳思源丟去,想阻止陳思源繼續爆料。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陳思源放了一把火,便起身上樓去了,留下陳韻如被陳母拉著審問。
“陳韻如!…你,”陳母氣道:“你居……,”
“你也不要問,”陳韻如打斷了母親的話,好像理直氣壯一般,推著陳母道:“趕快去上班啦,我的事情我自己處理。”說完,轉身朝樓上走去。
回到房間,陳韻如鬆了口氣,重新拿出照片一張一張地檢視,最後,視線停留在她與李子維的合照上。
照片裡,他們對著鏡頭,笑容燦爛,仿佛無憂無慮。
陳韻如伸出手指,充滿無限愛意地撫摸著照片中的李子維。
看著這一切,黃雨萱質問道:“陳韻如,這真的是你要的嗎?您打算一輩子扮演另外一個人,就這麼活著嗎?”
陳韻如笑了笑,自語道:“為什麼不可以?如果當黃雨萱就可以擁有這一切,我為什麼要當陳韻如?”
……………
李子維下場後,莫俊傑走到他身後,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抱怨道:“你在搞什麼?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剛才的球明明可以守,乾嘛放掉?”
“沒事啦,有點煩而已。”李子維若無其事地笑了笑。
麵對莫俊傑的詢問,李子維不知該怎麼解釋。
莫俊傑是喜歡陳韻如的,但因為陳韻如喜歡的是自己,所以才忍著。如果這時候告訴莫俊傑,他對陳韻如的那種心動感覺正在迅速消失,莫俊傑會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