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JD區,花羅公寓。
“劉記者,今天辛苦你了,過幾天可能還要麻煩你跑一趟了,”
客廳裡,一個中年男人握著劉姓記者的手,使勁搖晃了幾下。
中年男人看上去四十多歲的樣子,中等身高,方形臉上的皮膚有些粗糙,像是沒休息好,眼眶深陷,身材微微發福,小腹凸起,衣服顯得有些窄小。
“沒事,張先生,這是應該的。”劉記者態度很熱情,笑著道:“如果你們能一家團圓,也算我做了件好事。”
頓了頓,劉記者又道:“現在隻需要等易總回來做一次親子鑒定就可以了。你們能確定易總就是你們遺失多年的孩子吧?”
“當然是真的,你也看過照片了,”
站在旁邊那個長相圓潤的中年婦女指了指張樹進眼睛接話道:“他們兩人的眼睛有多像,簡直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雖然他現在改了名字,但老張還留著那張出生證明,我們也不怕做親子鑒定。”
張樹進有些擔心地問道:“如果他不願意做親子鑒定怎麼辦?”
劉記者安慰道:“您放心好了,尊老愛幼是我們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您是他親生父親,不說贍養老人是子女的義務,易總作為一個著名的企業家,還是個慈善家,他絕不會不認您的。”
“嗯,”
張樹進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像是在安慰自己:“當年我也是沒辦法,這才將他送到福利院去的,我也不圖他的錢,隻要他願意認我們就行了。”
“唉,”劉記者體貼道:
“哪個父母不心疼自己的孩子,您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我相信易總會原諒您的。易總肯定也希望可以一家團圓共享天倫。”
說完,朝一旁的攝像師擺了擺手,示意他關掉攝像機,笑道:“那我們先走了,等易總回來我再給你們打電話,咱們去他公司。”
“謝謝,慢走啊!”
中年婦女將兩人送出去後,一回來便將門關上,倒了一杯水遞給張樹進後,眉開眼笑道:
“老張,沒想到咱們兒子居然這麼大出息,以後得好好享福了。你說,能不能叫他拉小澈一把,再怎麼說,小澈也是他弟弟啊。”
“什麼咱們兒子?”張樹進皺了皺眉頭:“那是我兒子。還有,胡美紅還沒死呢。”
“好你個老頭子!”
魏美鳳一聽立馬炸開了,指著張樹進鼻子,激動不已:“什麼你兒子?你兒子不就是我兒子?你現在跟我分這麼清了是吧?這麼多年,你吃我的,用我的,現在有了個好兒子就想把我撇開?我告訴你,沒門!
要不是我告訴你,你能知道你兒子現在出息了嗎?”
說著,魏美鳳就想一巴掌拍過去,想著這老頭子有個出息的兒子,這才勉強忍住了那股衝動。
“我不是那意思,”
看著魏美鳳炸毛,多年的積威讓張樹進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好一會,見巴掌沒落下來,這才畏畏縮縮道:“他媽還在呢,再說,也不能肯定啊,萬一不是呢?”
“哪有萬一?”
魏美鳳撇了撇嘴:“不是已經比對過那個,那個什麼DNA了嗎?現在隻要你兒子跟你公開做一次鑒定就可以了。”
張樹進狐疑地看著魏美鳳:“我一直想問你,那個鑒定是怎麼回事?誰給你的?”
魏美鳳眨了眨眼睛,支支吾吾道:“你不管那鑒定怎麼弄來了的,結果總是沒錯,他肯定是你兒子,這是事實,也不怕他親自去做鑒定。”
頓了頓,又理直氣壯道:“你難道不想認回你兒子了?”
張樹進點點頭,看著妻子道:“想是想,但誰會這麼好心幫我們一家團圓,圖什麼?你有事瞞著我?那個劉記者到底是誰找來的?”
“能圖什麼?還不是圖錢?”魏美鳳點了點張樹進額頭,撇嘴道:“我答應了他們,如果你兒子跟你相認了,我就給他們五百萬。”
“五百萬?”張樹進瞪大了眼睛:“你瘋了?你有這麼多錢嗎?他們到底是誰?”
“你才瘋了呢,你當我傻啊?”魏美鳳啐了他一口:
“你沒聽我說,是有前提的嗎?你兒子認了你,我才會給他們錢,不認的話一分沒有。
不給錢人家憑什麼幫你?隻要你兒子認了你,這錢又不用我們出。對你兒子來說,五百萬算什麼?
你沒聽那個劉記者說你兒子是慈善家啊?每年都要捐好幾個億出去,幾個億!真是個敗家子!這麼多錢就這麼白給出去了!
你也看見那個福利院條件有多好了,那些沒人要的小兔崽子花的都是你兒子的錢。你是他親爹,他給你錢花是天經地義的。他有這麼多錢隻要漏一點出來,咱們就可以過得很好了,到時候還怕小澈找不到媳婦?”
頓了頓,看了看狹窄的房間,魏美鳳道:“到時候,咱們就可以搬出這小房子了,到時候,我要,”
張樹進看著陷入幻想中的魏美鳳,忍不住打擊道:“你想得倒是挺好,萬一他真不認我咱們,怎麼辦?”
“他敢!”
魏美鳳眼睛一橫:“你是他老子,他敢不認你,彆人的口水都會淹死他。”
說著一指頭戳在張樹進腦門上:“那個劉記者就是人家請來以防萬一的,萬一你兒子真不認你,到時候咱們就去電視台,上新聞,公開譴責他!到時候聽我的,我教你怎麼說。”
“這,”
張樹進猶豫地看著魏美鳳:“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魏美鳳眼睛一瞪:“你不想著自己,也要替小澈想想!你也不想小澈因為你沒出息,天天受彆人白眼吧?”
“行,等他回來,咱們去找他。”
張樹進咬咬牙,重重地點了點頭。
清水灣,鷗翼彆墅。
“你說,現在盯著你們的人變少了?”
客廳裡,易華偉坐在沙發上,看著麵前束手而立的李培,微微皺起了眉頭。
“是的,”
李培點點頭:“之前據我們觀察,有一夥人分為三撥,每撥有三四個人在盯著太太她們。現在每撥隻有一個人在盯著,危險程度雖然下降了,但我總感覺沒那麼簡單。”
“好,我知道了,”
易華偉點點頭:“辛苦你們了。”
頓了頓道:“你不害怕?”
“這是我們的本職工作,”李培搖搖頭:“您放心,隻要有我們在,不會讓人傷到兩位太太的。”
說著,拍了拍腰間:“隻要不是那種喪心病狂的恐怖份子,我們一定能護著太太周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