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
張世欣跟在女傭的後麵走了進來。
“老公,我上去換件衣服。”
樂慧貞彎腰在易華偉臉頰上親了一口,隨即扭著身子朝樓梯間走去。
“坐,”
易華偉擦了擦臉頰,做了個請的手勢,笑道:“喝什麼?”
“白水就行。”
張世欣在易華偉對麵坐了下來,女傭端著兩瓶礦泉水走了過來放在兩人麵前。
“今天怎麼過來了,有事?”
易華偉擺了擺手,女傭微微欠身退了出去。
張世欣端坐著身子,從隨身包裡拿了一份文件雙手遞了過來:“老板,有件事,我想跟你彙報一下。”
“這是什麼?”
易華偉接過文件,翻開一看,笑了笑:
“邵安娜…關友博?邵安娜有點印象,能力不錯,還是個美女,不是你們投資部玫瑰嗎?怎麼,你對她有意思?……關友博,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啊。他們怎麼了?”
張世欣尷尬地笑了笑:“我是挺欣賞安娜的,不過,她現在有心上人。這個關友博是邵安娜的下屬,被她招進來以後,就一直帶著他,關友博賺錢的投資項目都是她負責的。”
“哦,那她還挺有眼光的,所以?”
易華偉擰開瓶蓋抿了一口,示意他繼續說。
“昨天發生一起搶劫押鈔車的事件您知道吧?”
見易華偉點頭,張世欣才接著道:“剛好被關友博遇上了,還殺了三個劫匪,現在被警方拘押了,警方要控告他非法使用槍支,以及謀殺,現在人還在拘留室裡。”
“殺了三個劫匪?不錯!…你不去請律師啊,找我乾嘛?”
看了眼張世欣,易華偉笑道:“這種事還要問我嗎?之前就說過,隻要咱們員工占理,就不能讓他們受委屈。保釋金你簽字就行了,走員工福利金。”
“不是,”張世欣解釋道:
“本來關友博的行為也算見義勇為,我還想著宣傳一下,給公司增加點好名聲。不過,我昨天仔細查過關友博的資料,還有他的賬戶,有了點新發現。”
抿了口水,張世欣繼續道:“我發現他的戶頭有大筆虧空,之所以沒被公司發現,是因為他挪用了安娜的資金去填補虧損……,”
易華偉皺了皺眉頭:“有虧空我能理解,畢竟誰都不能保證每筆投資都能賺錢。但是大筆虧空?我記得投資部的軟件有自動預警係統吧?一旦到了臨界點,就會自動鎖定高低價位進行交易,……他做的什麼項目?”
“日元,他買的日元被套牢了…,”
“日元?”
易華偉有些無語,合著他是被自己誤傷了?
之前,經過小日子一幫高官四處奔走,求爺爺告奶奶,好不容易覥求到資金穩住國內經濟形勢,日元又有了抬頭的趨勢,可惜被赤軍弄這麼幾出,直接血崩。關友博這時候去買,他不死誰死。
“嗯?我好像記得跟你們說過,日元隻能做空,不能做多吧?”
易華偉恍然,隨即點頭笑了笑:“難怪他要用自己的錢填進去。”
“不是他自己的錢…,對了,我又叫誌明幫我查了點東西,”
張世欣拿出一張照片,放在易華偉麵前:
“這相片中間那個就是關友博,左邊胖一點的是這次跟車的押解員,旁邊那個矮點的,經過技術部的追蹤對比,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那個拿了四億美金不記名債權後跑了的那個劫匪。”
“嗬嗬~~,”
易華偉抬眼看著張世欣笑了笑:“這都是你查出來的?然後呢…你想把他送進去,又擔心影響公司名譽。還是說…擔心安娜知道後對你有意見,或者說恨你?”
看著易華偉的眼神,張世欣不由低下頭,訥訥道:“都,都有吧…,”
“老鐘呢?他知道這事嗎?你和他說過了沒有?”
易華偉瞥了他一眼。
猶豫了一會,張世欣還是將鐘慶堂的意見說了出來:
“老鐘說他是個人材,可以給次機會。磨練一下,以後也能獨當一麵。”
“所以,你就想找我來當這個惡人?”
易華偉淡淡笑了笑:“你也算年少多金,要樣貌有樣貌,要家世有家世,想找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就算你把他送進去了,就能保證安娜喜歡你?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關友博的事你不用管了,我會找人接手。”
“好…好的!”
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張世欣點了點頭,聲音有些發澀。
響鼓不用重錘,易華偉敲打幾句後沒再說這事,轉而聊起彆的。
將張世欣送走後,易華偉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
西九龍警署。
拘留室內的布局簡單而實用,一排排鐵柵欄隔開了不同的區域,每個區域都有一張簡陋的床和一個小小的洗手台,牆上掛著的時鐘滴答作響。
雖已臨近中午,但偌大的房間裡隻有上方才有兩個小小的窗口,陽光照射不進來,燈光顯得尤為昏暗。
一名警察則站在門口,眼神警惕地望著走廊,仿佛在防備著什麼。他的眼神時不時地落在拘留室裡的嫌疑人身上,顯得格外警惕。
這幾天的氣溫有點冷,拘留室裡也沒有棉被,一天沒有洗漱過的關友博頭發淩亂,胡子拉碴的,有種蓬頭垢麵的感覺,正環抱著身子蜷縮在石床上。
“哢嚓~~,”
負責偵辦這次高速劫案的西九龍重案組督察莊子維提著一袋子食物推開鐵門走了進來。
聽見動靜,關友博坐起身子看著莊子維。
“給,這是交通警送過來的,趁熱吃吧。”
莊子維將袋子放在石床上,看著關友博笑了笑,在關友博對麵的石床上坐下,拿起手裡資料念道:
“關友博,六五年在香港出生,從小父親去世,中小學就讀公立學校,八二年會考你是其中一個狀元。中大心理學畢業之後去了國外讀經濟,89年被獵頭公司看重,回香港進了彙景資本投資部。
因為業績優秀,一年就升了主管,每年光分紅就有三百多萬。在香港有兩處房產,去年在溫哥華也買了房子,送給媽媽和姐姐。你開車技術看來不錯啊,開了這麼多年車,一張罰單都沒有,你是個很謹慎的人啊。還是ip實戰槍擊比賽三連冠,你是個人才。”
念完關友博的資料,莊子維抬頭看著關友博,笑道:
“對了,我想請教一下:有一個女孩在她爸的葬禮上看上一個男孩,一見鐘情,一個月後,這個女孩的姐姐被謀殺,凶手竟然就是這個女孩,為什麼她要殺她姐姐?”
關友博平靜地對上莊子維的視線,開口道:“隻有再辦一次葬禮,才可以見到那個男孩,所以她殺了她姐姐。”
“就為了見一個人值得嗎?”
“她是一個自閉和偏執的人,隻會順從自己的思維去做事,她沒得選擇。”
莊子維笑了笑:“我沒讀過心理學,不過很感興趣,所以常常看這類的書。”
關友博臉上表情沒有一絲變化,淡淡道:“既然你懷疑我是不是應該等我的律師在場,再回答你的問題呀?”
“你是唯一的目擊證人,我必須扣留你協助調查,”
莊子維微笑著點了點頭,起身朝門口走去,臨走時指了指袋子:“有好吃的就快吃吧,我們這兒的飯可沒這麼豐富。我們做警察有時候也沒什麼選擇。”
關友博抬頭看著天花板,意有所指道:“假的東西太多根本就沒得選。”
莊子維停住腳步,轉身看著關友博:
“有沒有得選,跟這個世界無關,隻跟自己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