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手中已經完全枯萎、毫無生氣的植物如同垃圾一般隨意丟棄一旁後,陳術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然後伸出手重新握住了另一株植物。
這株植物有些特彆,它竟然是一株蒲公英,但與眾不同之處在於,它的絨毛並非白色,而是呈現出一種神秘深邃的黑色。
遠遠望去,這些黑色絨毛仿佛人類的頭發一般,給人一種異樣的感覺。
麵對如此詭異的植物,陳術心中充滿了警惕。
他不知道自己何時又會突然陷入那可怕的幻境之中,所以隻能時刻緊握著這些神秘的植物,不敢有絲毫鬆懈。
走出船艙,陳術腳步放得很慢,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一邊緩緩在大船內部巡視。
所到之處,他看到的場景讓人心驚膽戰——每個人都宛如木頭人般呆立原地,眼神空洞無神,顯然全都深陷於幻境無法自拔。
就連**和陳柏亦是如此。
陳術繼續前往其他幾艘船檢查,得到的結果如出一轍。
所有人都失去了意識,沉浸在虛幻的世界裡。按照常理,在這種情況下,整支船隊理應陷入癱瘓狀態才對。
然而,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了。
九艘巨大的船隻似乎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驅使,依然在緩慢前行,堅定地穿梭於絢爛多彩的花海之間。
此時此刻,天空中的五色雲彩越發絢麗奪目,五彩霞光更是璀璨耀眼,交相輝映之下形成了一幅美輪美奐卻又透露出絲絲詭異氣息的奇景。
眼前這既瑰麗壯觀又離奇詭異的景象,令人忍不住陶醉其中。
陳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緊閉雙眼,調整呼吸。
……
“性命?”
“陳術。”
“籍貫?”
“河東長治陳家鎮。”
“以前是做什麼的?”
“種地。”
問話的壯漢抬起頭,“種地?是佃戶?”
“是地主。”陳術回答道,麵上沒什麼表情。
“四肢也種地?”
“不種,不然咋麼說?吃喝玩樂?”
壯漢笑了,“倒也是。”
“怎麼,家裡遭了災,逃難到京城?”
“是。”
“很好,整天吃喝玩樂還能有這副好身板。”
“這個拿好,去那邊領活乾吧,一天一百文,當天下工結清。”
陳術點點頭,轉身要走。
這時,他動作停頓了一下。
“不知怎麼稱呼?”
壯漢挑了挑眉,“龐青,你叫我龐管事就行。”
陳術什麼也沒說,默默走了。
碼頭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往來不絕。
不少**上身的漢子扛著大包。
揮灑的汗水灑在地上,混著泥土,換取賴以生存的希望。
他們不時的發出幾聲粗俗的笑聲,說著不忌口的葷話,苦中作樂。
陳術亦混在其中,肩頭大包從來沒停過。
運河碼頭,連通著大申朝南北兩方。
每天都有無數的糧食、食鹽、布匹、絲綢、茶葉運到京城。無數的貨物客貨北調,維持著大申朝對北方搖搖欲墜的統治。
傍晚,一天工作結束。
一個個腳夫挨個領錢。
陳術也領到了屬於他的那一百文。
跟著幾個白天認識的漢子,陳術吃了碗陽春麵。
一碗細麵,半碗高湯,一碗開水,五錢豬油,來上一小勺自釀醬油,再燙上兩顆挺脆擴爽的小油菜。
至於味道嘛……說實話,這不咋地。
不過一群社會底層的糙漢子也不在意。
攤主人好,給每個人都盛了滿滿一碗。
吃罷了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