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解除了某種威壓,正院複又變得空蕩,乘雲和閒月麵麵相覷的守在門口,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擔憂與後怕。
而思馥卻氣定神閒的倚靠在軟榻上,合眼小憩。
【挽挽,你又拒絕了他,他會不會惱羞成怒啊?】
團團有些困惑不解的聲音猶在耳邊,她不急不緩的睜開了眼睛,眸色冷凝,不見絲毫驚慌。
“不會,輕易得到的,總不會過於珍惜,他隻會遷怒於我那個名正言順的夫君。”
“畢竟,他兒子可是曆朝曆代出了名的多。”
團團的腦袋想不了這麼複雜的問題,聽出她胸有成竹,便也沒再擔憂。
【挽挽,我現在可操控的靈力不多,不過你放心,你想做什麼,我會幫你的】
思馥垂下眸子,唇角微彎,她不知這係統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也不知它的目的究竟是為何,但卻是顯而易見的對她抱有善意的。
如此也就夠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另一邊,康熙麵無表情的回到了乾清宮,看著疊成一摞的奏折,他一隻手不停地摩挲著指間的玉扳指,如此沉默片刻,才沉聲開口道。
“四阿哥回去了嗎?”
李德全規規矩矩的低垂著頭,恭敬的回稟道。
“啟稟萬歲爺,四阿哥還在校場練習”
座中,康熙稍顯冷峻的眉眼輕抬,語氣好似漫不經心道。
“老四向來騎射不佳,四力半的弓他用起來都費勁,日後在子侄跟前也是沒有顏麵,為了他的顏麵,以後每日下朝,都需單獨去校場練上兩時辰才好。”
他這般輕描淡寫的一席話,讓李德全止不住的暗暗咋舌,看來萬歲爺還是遷怒四阿哥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皇上既然瞧上了那天仙似的四福晉,那作為四福晉名正言順的夫君的四阿哥,可不就是太過礙眼了嗎?哪怕他心下茫然無知也無用。
更何況,四阿哥也並非無辜之人,乾過的糊塗事也不少,皇上明麵上是求而不得的遷怒,心裡卻指不定懷著給四福晉出氣的念頭呢,親兒子又如何,如今宮裡最不缺的,就是皇阿哥了。
心緒思索隻在一瞬間,下一刻,李德全就恭聲應道。
“萬歲爺說的是,想必四阿哥定會感念皇恩浩蕩。”
感不感念他不知道,但四阿哥累個半死是肯定的。
事實正是如此,兩個時辰的“折磨”下來,他隻覺得手臂酸澀疼痛,連抬起來的力氣也沒了,可他卻一句不好的話也不能說,隻能佯裝感激涕零於皇父的用心良苦,可心裡卻是苦不堪言。
近日他的差事辦的也還不錯,也踏踏實實的在太子身後跟著,明麵上沒有絲毫越矩之處,可為什麼皇阿瑪開始變得奇奇怪怪了?
在朝堂上屢屢看他不順眼不說,分給他的差事也都是最枯燥最壟雜的,甚至還每日都單獨留下他胡亂的訓斥一番,最讓他感到痛苦的就是騎射。
他本就不精於此,能拉動四力半的弓已經是極限了,可皇阿瑪卻非要逼著他每天都要加練,他還沒有任何理由拒絕。
每日疲乏至極,回府之後彆說去和思馥生悶氣了,就連正常的生理需求也沒有精力了,隻能倒頭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