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孩子出去了,那方才本就積蓄的欲火是徹底熄不滅了。
胤禛一把將懷中的妻子打橫抱起,她那微弱的掙紮就跟小貓撓癢癢一樣,青天白日裡,床簾墜落,他便撲了上去。
灼熱覆蓋,那白玉般的手攥緊了褶皺的被褥,手背上青筋顯露,與沒有溢出口的嬌吟聲一並戳進了他的心裡。
他說不出一句話來,隻能將他所有的渴望與炙熱,全都給了她,一丁點都不能剩下。
金槍鏖戰三千陣,銀燭光臨七八嬌。
不礙兩身肌骨阻,更祛一卷去雲橋。
*
待到佩筠再醒來,已經是夜上柳梢頭了。
那前不久還對著他逞威風的人如今正坐在軟榻上,好似是在執筆作畫,察覺到身上清清爽爽,她懶洋洋的坐起身來。
還沒等下床,就被他聽到了動靜,扔下了筆就過來將她攬在了懷裡,都不用沾地,就抱著她坐回了方才的位置。
“筠兒是不是餓了?”
耳邊是他柔和的詢問,可佩筠卻無暇理會,她掀開被遮住一角的那張紙,瞧見的的確是一張畫像,可卻是極為熟悉的一張臉。
她怔了怔,抬起頭看向他,對著那雙溫和又包容的眸子,不解的問道。
“你畫你自己作甚?多奇怪呀……”
胤禛隻笑了笑,並不回應,可被她纏的沒辦法了,便低下頭吻了吻她的發梢,聲音極低。
“我比我的筠兒大了這麼多歲,日後也定是要先走的,趁現在還不算太老,我多畫幾張,日後也好讓你不要忘了我如今的模樣……”
佩筠倒是沒想到是這樣的原因,很罕見的愣了一下,再扭頭看著他的時候,就有些說不出的低迷,想要笑,卻沒笑出來。
“你少說些不吉利的話……”
頓了頓,她又一如往常那般任性的說道。
“你以為你這麼做了我就會記著你嗎?要是你有一天真沒了,我全都燒了,我風風光光的做著太後,想你作甚……”
知道她向來是什麼脾氣,胤禛也不生氣,隻溫柔的將她耳邊的亂發撥開,好聲好氣道。
“這麼狠心啊?”
佩筠沒說話,隻轉過身背對著他。
胤禛低低的歎息一聲,他麵色柔和,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竟無聲的落了一滴淚,心裡默默地祈求道。
無論怎樣,請不要忘了我就好。
他也沒再說話,而是一隻手抱著她,一隻手提起筆,在那幅畫的另一邊,又一筆一劃的將她的輪廓勾勒了出來。
在他的筆下,他愛的人逐漸變得清晰。
由是如此,他的眸色也越來越溫柔,帶著幾分幼稚的歡喜雀躍。
他開始慢慢回想,他與筠兒的緣分,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或許是從一開始,或許是一點一滴,在他未曾察覺到的時候,就再也剝離不開。
驚覺相思不露,原來隻因已入骨。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大致如此。
(完)
後記:
孝宣憲皇後富察氏,雍正元年選秀入宮,先為貴人。
次年有孕,景仁宮作亂,險傷腹中子。
帝大怒,遂於延禧宮安撫,自此,心有鐘情之,七日間以其有功賢淑為由,晉為妃位,封號“瑄”。
由此,獨寵之風盛行,帝未有旁宮過夜。
時年常有阻攔,帝皆無視之,搬其宮室永壽宮,晉其為貴妃,封號如舊,愛重依舊。
六月,瑄貴妃誕下龍鳳雙生子,為六阿哥弘景、四公主福樂。
帝大喜,遂晉其為皇貴妃,於滿月宴封六阿哥為太子,四公主為固倫懷慶公主。
皇後烏拉那拉氏惶恐糊塗作亂,後又查出多年損害皇嗣不知幾何,帝怒極,遂廢其皇後之位,冷宮安置。
八月,帝於明旨晉封皇貴妃富察氏為皇後,帝後相和,六宮虛設。
據傳聞,富察皇後風華絕代、秀外慧中,為母儀天下表率,當年華妃年氏向有跋扈蠻橫之名,卻與之交好,言聽計從,親生姐妹不過於此。
雍正五年,仁壽皇太後烏雅氏於壽康宮薨逝,次年,廢後烏拉那拉氏於冷宮病逝。
雍正二十年,帝留詔傳位於太子,半月後於永壽宮駕崩。
新帝登基,尊生母富察氏為皇太後,居於慈寧宮。既為母後皇太後,更為聖母皇太後,地位尊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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