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長舒了一口氣,目光沉沉的的垂眸望著她,歎聲道。
“你,好好說話,不要氣朕。”
“氣?”
諸瑛好似有些訝異的抬眼,往後退了一步,又離他遠了些。
“皇上管人家夫妻二人感情深厚、兩情相悅,叫氣您?”
“那可了不得了,整個大清,您一天到頭得氣多少回啊?”
許是夫妻二字徹底的刺痛了他,雍正麵色微沉,一雙狹長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她,突然間低聲道。
“側福晉……也能叫夫妻嗎?弘曆與他的嫡福晉,才算是真正名正言順的夫妻。”
話剛說出來,他就後悔了,而諸瑛的臉色也肉眼可見的冷了下來,如同籠上了一層濃鬱的寒霜,原本清越的聲音也冰冷刺骨。
“多謝皇上提醒,時時刻刻讓我謹記為人妾室的本分。”
說完她轉身就要走,被心下慌亂的雍正猛的抓住了手腕,那纖細的手腕如凝脂玉,太過柔軟滑膩,他心神一晃,下意識的忍不住輕輕摩挲了一下。
那一下並不隱晦,更彆提他粗糙的指腹磨的那嬌嫩的肌膚微微泛紅,諸瑛猛的停住了腳步,半側過身,另一隻手高高抬起,目光冷厲的就要掌摑過去,卻在觸碰到他那張臉的前一刻突然停住,隨即冷笑一聲。
“不怪妾身太過冒犯,實在是皇上您是頂了天的無聊無禮無畏無恥,若真是打了這一巴掌,您龍顏大怒,是不是還要讓王爺把妾身給休棄呢?再嚴重點,賜死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雍正死死的皺著眉頭,握著她的那隻手緩緩收緊,始終沒有鬆開,在她嘲弄又冷冷的目光中,無奈的低了頭。
“諸瑛,朕怎麼會,朕方才是無心的……”
“是朕的錯,是朕無恥至極……”
諸瑛冷著臉打量著他的神色,良久,才垂眸,看著那被他抓著就不放的手腕,晃了晃,言簡意賅。
“鬆開。”
被她此刻的氣勢所攝,又怕她太過生氣,心裡積怒,雍正唇角緊抿,儘管不舍,儘管留戀,還是緩緩的鬆開,徒留手心的那股軟嫩和微癢。
看她毫不留戀的就要走,他本就冷峻的臉愈發的陰沉,竟學著耍無賴的樣式,大步跨了過去,“嘭”的一聲,在門外小廈子震驚的目光中,猛的關上了禦書房的大門,且就牢牢的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就這麼守著門,心虛忐忑又理直氣壯的看著她。
諸瑛:“……”
諸瑛:“???”
她簡直要被氣笑了,站在原地雙手抱胸,打量著他滿頭的大汗還有眼中些微的躲閃,肆無忌憚的諷刺出聲。
“可真稀奇,原來皇上您自己個兒也知道這樣做不光彩啊?”
雍正心裡確實有點莫名的發毛,因為他直覺中,總覺得,她這副模樣雖然是在笑著,其實已經是萬分生氣了。
方才腦子一熱就這麼乾了,想想也是年紀不輕了,倒真覺得丟臉,可一想起她終於被留下來了,心裡的那點忐忑就徹底的落了地。
他微不可察的鬆了一口氣,又輕歎一聲,走上前想要牽她的手,被她猛的甩開,還是執拗的又牽住,沉沉威勢蔓延開來,高大的身形幾乎能把纖細的她嵌入懷中,望著這時而清冷時而桀驁時而又毒舌的女子,他心下陡然一軟,放輕了聲音,接近於輕哄道。
“諸瑛,朕對你有意,你是知道的。”
諸瑛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道。
“是以皇帝的身份,還是你自己?”
雍正愣了一下,隨即連忙應聲。
“當然是我自己。”
“那就鬆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