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諸瑛有了身孕的那天起,濯纓閣就從來沒空下來過。
“阿瑛姐姐,我給你彈琵琶,你喜歡什麼曲子呀?”
“阿瑛,張嘴,嘗一嘗……”
樹蔭下,一片陰涼,躺椅邊圍著坐了好幾個花容月貌的女子,姹紫嫣紅,頗為養眼。
諸瑛就這麼被包圍在中間,享受著幾人的討好與殷勤,心情甚好的眯了眯眼。
她的身邊是溫柔體貼的投喂吃食的琅嬅,而一旁的座椅上,是笑眯眯的為她彈琵琶助興解悶的高曦月。
周圍幾個大宮女排排站身後,時時刻刻注意著她的反應與需求。
她的這種日子,當真是神仙來了也難求,怕是皇帝也比不上。
這是弘曆上朝回來見到這一幕的第一感受。
事實上,皇帝也著實沒有她瀟灑。
養心殿。
雍正坐在座前,認真的書寫畫著什麼,冷峻的麵上一派柔和的笑意,須臾,他放下了手中的筆,看向畫中那麵容清絕的女子,神色有些恍惚的追憶。
良久,他沉沉歎息一聲,看向規規矩矩站在一旁的小廈子,問道。
“東西都送過去了嗎?”
他語氣頓了頓,又低聲道。
“朕親筆寫的信,也送過去了嗎?”
小廈子恭敬的上前回稟。
“回皇上,禮物奴才都送到了右福晉的院子裡,幾個嬤嬤也送過去讓右福晉使喚了,尤其是那封信……奴才當著寶親王的麵,送到了右福晉的手裡……”
雍正輕笑一聲,像是饒有興趣的問道。
“寶親王沒阻止嗎?”
小廈子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又接著如實說道。
“王爺,王爺臉色看起來有點黑,目光死死的盯著奴才的手,但是右福晉隻看了他一眼,王爺就不敢瞪奴才了……”
雍正的笑聲越來越大,合上了眼,夾雜著幾聲難耐的歎息。
“好啊,這樣也好。”
他沉默了許久,才喃喃自語道。
“她有孩子了,她有孩子了,真好啊……”
臨近傍晚,小廈子被他揮手退了下去,而一襲黑衣的血滴子首領夏刈卻猝不及防的出現在了殿內,神色凝重的走上前,恭恭敬敬的回稟道。
“皇上,您要奴才查的那件事,已經有了些許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