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陛下令屠懷前來,最大的目的便是恐嚇!”
“汝等也知曉,想要萬眾一心並不容易,雖然來了不少人,可是也未必所有人與咱們一條心,哪怕是傾向於咱們的,也未必便是堅韌之人,若是有人被嚇住,直接慌亂走了,屆時人心自然也就散了,陛下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將本相的話傳下去,本相倒要看一看,一個時辰之後,這屠懷是否敢刀兵加之吾身!”
離著麗正門約莫三五裡的一座閣樓之上,兩個紫衣大員對坐,二人身前的小幾之上茶已經涼了,可是二人卻沒有吃茶的心境。
透過窗欞,二人的視線看著不遠處的麗正門。
“良臣,你我二人便在這裡看著不成?”其中一人開口。
另外一人長歎一聲,“平叔,你我二人現在也不過是閒人罷了,難道還要摻和到這種亂局之中?”
“可是我聽聞,陛下並未順應那秦檜之意,反而是讓皇城司出手將鵬舉劫走,而且還親自見了鵬舉,許是陛下有了其他的心思呢?”
“哎,聖心難測啊……”
“那張伯英……”
“啪!平叔,以後莫要在我麵前提到此人名姓,與此僚相識乃是我韓良臣之大不幸!”
“哎……也好,若是陛下能回心轉意……希望吧。”
這二人不是他人,正是現在的樞密使韓世忠、太保劉光世!二人口中的張伯英,同樣是二人的老友名張俊。
一個時辰的時間不長不短,那沙漏滴答,終於是走過了兩個大刻度。
屠懷獰笑,“一個時辰已到!”
對於屠懷的話,在場眾人儘皆是鄙夷之色,你一個大頭兵而已,也敢在這滿朝文武麵前放肆?你信不信隨便兒一個人參奏你兩句,就能將你捏死?而且,就算是你真的敢殺人,皇帝敢殺嗎?到時候,你第一個便會成為皇帝讓眾臣消氣的棋子。
反正,不管怎樣,你屠懷是死定了!
此刻的屠懷,就如同看著獵物的虎豹一樣,臉上的神色帶著猙獰和興奮。他也知道,雖然是皇帝旨意,可是一旦這一刀落下去,也注定了他的命同樣會死。可是,那又如何?身為皇城司,這便是他的歸宿!死並不可怕,但是,他的死能夠讓皇帝記住這一份情麵,能夠讓皇城司徹底崛起、威懾天下。
便是他屠懷死了,皇城司的同僚也會記得他屠懷的功績和名字。而皇帝雖然不會封賞他,但是他也有妻妾、兒女,他相信,皇帝不會讓他白死。
而這已經足夠了!
一刻鐘的時間飛速劃過,屠懷的眼中終於顯出幾分嗜血的光華,今日他屠懷這柄刀既然要落下去,便為陛下殺出一條血路,隻希望這些人不要那麼快怕了,能夠讓他臨死之前多殺幾個,以此為陛下清正朝綱!
“一刻鐘已過!”屠懷緩緩開口。
“哈哈哈……”屠懷的話,反而引起陣陣嘲笑之聲。
甚至,有人叫囂,“來,你若是有膽,便來殺了本官!看看你敢是不敢!”
“來人!”屠懷刷的拽出腰刀,“有人想死,本官自然不吝送你們一程,今日本官便告訴你們一個道理,陛下為天子,這天下是陛下的!吾等為臣,自當忠肝義膽!”
“有言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今日,我屠懷請諸位赴死!”
他直接點了點那幾個叫囂的最厲害的,“皇城司所屬,拿人!”
很快,十個人便被拉出來!可是,直到此刻,這些人也不相信屠懷敢動刀。對於他們而言,現在是給秦檜獻投名狀,是在給自己身上攜裹功績。將來,這便是升官的本錢。
屠懷一揮手,十名刀手便是手持長刀站在這十人身後。
“不尊皇命、擅闖宮禁,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