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趙鼎,參見陛下!鄂州水害平複,老臣不辱使命,向陛下複旨!”趙鼎先行入殿。
趙構大笑著起身,“平身,卿一路辛苦!”
“陛下啊……”
話音剛落,便是聽到一聲尖利的嚎叫之聲從殿外傳來。
趙構被嚇了個冷顫,隨後便是見到康履跑著進入殿中,而後一個滑跪伏地到他腳下痛哭流涕,“陛下啊,奴才可想死你了!整整半年時間啊,奴才夜不能寐,隻盼著能早日歸來陛見陛下聖顏!”
看著康履衣衫都略有些修修補補的,趙構也有些感慨,這才是朕的忠臣啊。
一旁的趙鼎臉色驚愕,這王八蛋,明明剛才一並入宮的時候還是一身華貴的錦袍,這會兒功夫就來了個大變身?
他腳掌不著痕跡的挑了挑康履的衣擺,朝著裡邊兒一撇……隨後嘴角一抽,這王八蛋,你敢不敢將這身不知道哪兒尋來的破袍子脫了?
“來來來,行了,快點兒起來!”看著康履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往自己靴子上抹,趙構嫌棄的給了他一腳,若非勞苦功高歸來,好歹要打一頓板子。
“陛下,你是不知道哇!奴才在鄂州幾個月,整日惦念著陛下,也惦念著小文小武、小魏小吳,也不知道彆的奴才是否伺候得當,好在奴才未曾讓陛下失望,勉勵支應,平了那水患,終於再度歸來得見陛下!”
康履一邊絮叨著,一邊膝行兩步,將袍子壓好,這趙老夫子著實不當人!
“嗯,你和趙卿的辛苦,朕心中都有數,先起來吧,跟朕好好講一講,在鄂州你們是怎麼做的。”
麻利的站起來,先行扶著趙構坐定,而後康履就站在一旁,嘴裡巴拉巴拉的講述起來,“奴才是個愚笨慵懶的,可這是陛下差遣,奴才自然不敢怠慢。抵達鄂州當日,奴才就直接奔了城外去巡查災民。”
“那些災民,是真的苦啊,好在陛下愛民如子,得知陛下傾力救助各縣,鄂州之地幾十萬百姓儘皆盛讚陛下之隆恩!”
“就這幾個月時間,奴才雖然穿破了好幾身袍子、穿壞了好幾雙靴子,可一想到陛下囑托,奴才身上就沒有半點兒疲憊,好在,奴才與趙大人相得益彰,未曾辜負了陛下。”
一旁的趙鼎張著嘴,他很想問問,你這樣說,心真的不會疼嗎?你見過災民?抵達鄂州之後,你除了整日跟那些貪官玩樂,每日大魚大肉還有美人殷勤伺候,你乾了啥?原來,人是真的可以不要臉的……
趙構樂嗬嗬的聽著康履耍嘴,絲毫不在意,鄂州的詳細奏報,皇城司的記錄冊子不知多少,這兩個在鄂州都乾了啥,自己比他們自個都清楚。難道康履不知道麼?他自然也清楚,可這並不影響他在皇帝麵前獻媚,他與趙鼎不一樣,這是他的生存之道。
跟二人閒話了好半晌,趙構方才說到,“你們二人一路歸來也辛苦了,便先行回去歇著吧!”
“朕已經讓秦檜擬好了旨意,趙卿晉端明殿大學士!”
“臣慚愧!”
趙構的封賞有些厚,不過也是沾了江陵白蓮社的光,說白了,鄂州水害的事兒已經與白蓮社作亂、謀算完顏宗弼形成了一個整體,否則,賑濟一個水害也不至於如此厚賞。
“朕說你值得,便值得!”
“臣,拜謝陛下隆恩!”
待到趙鼎離開,趙構給了康履一腳,笑罵說到,“你以為朕不知道你這奴才在鄂州都乾了什麼醃臢事兒?不過,不管怎麼樣,你這次有大功,鄂州的事兒朕就不跟你計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