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之後,臘月初一,皇宮水門之外、錢塘江之側,趙構已經提前在等待。
隨同前來的除了禁軍護衛,便是錢穀這個三司使。
他聽說有一大批錢物即將到來,當即歡喜的跟了過來,哪怕這些物事要送入封樁庫,可也是大宋的錢啊,隻要有需要,陛下的錢不也是朝廷的錢麼?
在另一個,還有一個人翹首以盼,便是崇義公柴叔夏。
這不是快要過年節了,他一個是將最近賺取的銀兩給送過來,另外便是提前給趙構賀年節之喜。
康履是他頂頭上司,因此便也隨了過來。
“陛下,來了!”
正往遠處眺望的王元,見到有船行來,趕忙提醒說到。
趙構望去,果然一連串的小船正魚貫而來。
蟠龍軍的大船太大,自然是無法進來,所以提前便換好了小船。好在,這種小船蟠龍軍自己就有數百艘,完全不是問題。
很快,康履乘坐的船隻便是抵達。
等不及停穩,康履便是小跑著上來,“奴才康履,參見陛下!”
“平身,你這一去數月,孤都想你了。”
康履抹了一把眼淚,“奴才也是日思夜寐,一則恐辦不好陛下的差事兒,二則又想著儘快歸來,到陛下跟前兒伺候,好在陛下天威浩蕩、聖恩在天,奴才此行極為順利,而且也收獲不小。”
“趕緊起來吧,這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
“讓孤看看,此行你都有哪些收獲。”
康履興衝衝的點點頭,“錢大人,你可帶了差人和度支前來?”
“帶了。”
“那咱家讓人將各種物事搬上來,由錢大人遣人分門彆類、核算,並運送到封樁庫吧。”
錢穀忙不迭的點頭,他可是最喜歡數錢玩兒了。
康履朝著後邊兒的船隻一揮手,很快,船工便是搭好了舢板,小心翼翼的將各種各樣的物事儘皆往下抬。錢穀也直接帶著人湊了上去。
湊到趙構身邊兒,康履諂笑著掏出一冊厚厚的奏疏,“陛下您禦覽,這是奴才的計數!”
趙構打開觀瞧,隨後便是瞪圓了眼睛,他見過大世麵,也知道康履此行收獲不菲,可饒是如此,麵對著上邊的數字,也有些吃驚。
就比如說人參這一項,三船是個什麼衡量單位?這玩意兒不是論根麼?各種毛皮兩船?柞蠶絲綢六千匹?
倒是也有正常的,比如說戰馬八十匹,高麗青瓷八百件,高麗紙若乾。
“這紫杉樹是什麼東西?”趙構有些不解,跑這麼遠,弄棵樹回來?這不是有毛病麼?
康履嘿嘿一笑,“奴才也不懂,據說是千年不朽的好木頭,這棵樹據說有七八百年了,奴才給砍了拉了回來,隻可惜小船運不得,隻能在鹽官上岸,奴才遣人給衙門傳話,讓他們遣農夫運送,約莫過幾日也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