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朝文武聞言,儘皆憋著笑。
自家皇帝簡直是黑心肝,給自家免稅,這是要讓金人來幫著出?
這還真的是趙構的想法,而且,接下來他要休養生息,自然要藏富於民,隻有整體富裕了,國力才能夠得到最大的提升。
雖說如今宋金兩國的局麵在發生反轉,但是,金國建立不過三十餘年,現在國力同樣是正在提升的時候。兩次用兵之所以能夠大勝,將士用命自然不用多說。可除此外,還有更多原因。
比如說,金人雖然占據了河北等地,可是並沒有將這些地方的生產力、民力儘皆利用起來。比如說,金人這幾代皇帝更迭,內部紛爭的消耗。
可不管怎麼說,金人的根基、筋骨並沒有遭受到致命的打擊。
大宋與金國的戰爭還要持續很久,想要滅掉金國,更是任重而道遠,甚至,並非是幾次戰爭就能夠滅金。
一旦金國進入正軌,那以後大宋與金國的戰爭將會更加困難。
一個國家的衰落,大概率不會是外部原因,而是內部腐朽到一定程度,想要徹底擊敗一個新的上升勢頭的朝廷,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情。當然,類似於徽欽二帝這種,正直國運旺盛卻是亡國的棒槌,不在此列。
見到眾人儘皆稟奏完畢,趙構說到,“朕惟軍興二十餘年,黎元騷動,故力圖罷兵以冀休息。今疆場無虞,流徒有歸,四境之內,舉或安堵,朕心庶幾焉。”
“尚慮監司、郡守不能深體朕意,致或刻削苛細,進獻羨餘,失朕愛民本旨。自今敢有違戾,仰禦史台彈劾,監司各許互察,部內犯而失按,必與並坐。布告中外,鹹體朕意。”
待到趙構話音落下,滿朝文武心中儘皆鬆了一口氣。
雖說現在他們也不怕打仗,可隻要開戰,上下幾乎儘皆是繃著一根銜,而且不僅是禦史、還有皇城司,會上下嚴密監察,當個官都讓人當得不安分。
那些清廉如水的也就罷了,但問題是這朝野上下,有幾個至清之人?有皇城司沒事兒盯著,誰也不敢上下其手,而且,一應刑罰在這等時候也會愈加嚴厲。
這次大戰,上下被各部查出或者被皇城司抄家的官員不知凡幾。
若是能夠安定幾年,大家也算是過幾年安生的日子。
“陛下聖明!”
隨後散朝,趙構直接回到勤政殿,張浚一行人自然也隨了過來。
待到眾人坐定,趙構問道,“你們以為,此次與金人和談,是如何一個章程比較妥當?”
樞密使張俊猛地一揮手,“割地、賠款!”
他的話倒是讓不少人微微頷首,畢竟,好容易大宋占了上風,還不讓金人出出血?
“臣以為,有些不妥當。”張浚搖了搖頭。
高柄笑道,“張大人不會是怕了金人吧,如今北地兒郎悍不畏死打來的勝利,難道張大人要對金人手下留情?若如此,那本相可要為數萬戰死的兒郎鳴不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