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送楚天南和杜伯平出來。
下車後,杜伯平有種從天堂跌落凡間的感覺,原本猥瑣的笑容收起,扭頭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滿臉殺意。
“聚財居肯定不簡單,參與人牙勾當。昨夜你帶那姑娘進屋後,我也找了個娘們兒進屋,那娘們兒琴棋書畫樣樣皆通,出身一定不普通。她說她是本地人,可是口音並不像。”
楚天南點頭,試探詢問:“那咱們該怎麼辦?”
杜伯平沉默,想了想後咬牙。
“老弟,你經驗尚淺,初入官場,暫時難以摸透其中規則。
講簡單些,聚財居的事情一定很多人知道,也有不少人想查,可結果呢?不依舊開的如火如荼?
無非是不想查!
真要查,憑衙門能查不出貓膩?
最主要的是,瞎子都能看出來,聚財居規模巨大,背後沒大人物撐腰,怎麼可能順風順水?
當然,當官也是為吃口飽飯,沒必要把腦袋彆在褲腰帶上,和大人物對立。”
聽到這話,楚天南心底寒了半截,覺得對方跟他不是一條道上的。
頓了頓,杜伯平繼續開口。
“但咱們和普通當官的不一樣,是皇城司啊!皇城司隸屬陛下,食君之祿,分君之憂,要對得起陛下給的錢。
一個月前,我用省吃儉用的錢,買了套宅子,打算將一家老小接過來。
算算時間,應該在半路了,我得派人打發他們回老家。
雲川府可能要出事,我要乾票大的。”
說到這,自顧自搖頭苦笑。
“講真,彆看我在聚財居一副鄉下來,沒見過世麵,到處摸到處看的樣子,實際那是假象。
我不動聲色的四處打量,打量的越久,發現的貓膩就越多。
整整想了一夜,決定不能對不起官服,要徹查此事。
老弟,你可能覺得我傻,不像滑頭。可我也是有女兒的人,不能坐以待斃事不關己。”
楚天南扯開話題:“昨天光顧喝酒,現在餓了。走,咱們吃些東西。”
不難從杜伯平剛才的話中推測出,他心術還是正的,故而楚天南對他多少產生些親近。
來到酒樓,兩人點了壺酒,幾斤牛肉,大吃大喝。
“女帝陛下剛繼位沒幾年,雖勵精圖治,身邊卻無多少能用之臣,國家頹勢很難挽救。”
杜伯平放下酒杯。
“老弟有何見解?”
“小弟不才,雖是贅婿,卻位卑不曾忘憂國,願替君排憂解難,做好分內本職,掃黑除惡,替陛下鏟除貪官汙吏,還百姓朗朗乾坤。”
頓時,杜伯平血液沸騰。
“老弟一顆赤子之心,老哥佩服。”
兩人一邊喝,一邊分析當前情況。
杜伯平道:“東廠的地位不斷被打壓,可即便沒落,也能與皇城司分庭抗禮。
指揮使大人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是皇城司最高統帥,被文武稱為青龍,深受陛下信任,勢力依然有限。
但彆擔心,遇到大事,他還是會鼎力相助的。畢竟皇城司不屬於任何派係,不涉及黨派相爭,僅僅隸屬於陛下。
講簡單點就是對陛下有利的事情,陛下同意做,皇城司便全力以赴。”
楚天南點了點頭,思索後道:“鎮撫使大人在位期間,建立不少功勞,或許會被調回總部,給指揮使排憂解難將成為他接下來的目標。往大方向來說,鎮撫使和指揮使的想法與咱們是一致的,這便是將來辦事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