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解員顧不上眼前憤怒的許遂和辛丞,突然神色慌張地從地上掙紮起來,連滾帶爬地向廳外跑去。
他臉色蒼白,嘴唇不停地顫抖著,不可置信地喃喃著:“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那可是他精挑細選的孵化箱,怎麼可能會混進蜘蛛?
要真混進了蜘蛛,那他藏在孵化箱裡的同伴們豈不是……
他不敢再想。
許遂很想跟上去,可回頭又十分擔心還未清醒的其他隊友們,便還是決定留守,讓辛丞趕緊跟上。
孵化箱存放的位置並不偏僻,畢竟織夢是一件很困難的事,要織造一個能讓人沉淪,消磨神誌的夢境更是不簡單。
即便有蝴蝶的幫忙,講解員也並沒有能力織造覆蓋整個昆蟲館的夢境,所以催眠地點和孵化箱都被選定在了蝴蝶廳。
廳內負責安置被催眠的遊客,廳外的蝴蝶泉則用來存放孵化箱。
講解員從一棵樹的背陽麵取出了一個四四方方的黑色箱子,看起來是由好幾層相同的抽屜壘成的。
他穩了穩心神,並沒有直接猴急地掀開最上方的蓋板,而是輕輕從側麵掀開了道口子,借著樹蔭下的陽光向內窺探。
這個孵化箱的表麵塗層的吸光性很強,幾乎達到了不會反射光線的程度,即便有陽光照射,入眼看到的也隻是極致的黑。
他沒有發現蜘蛛。
但還沒等他鬆口氣,就看到在這純黑的底色上,隨風閃爍著一根晶瑩剔透的蛛絲。
講解員的臉唰地就白了,手也抑製不住地哆嗦起來。
真的有蜘蛛!
而且它還跑了!
講解員隻想兩眼一翻暈死過去,但現在不是暈倒的時候,他晃了晃身子,又強行把持住了,小心翼翼地捧著盒子轉身往展廳內走去。
辛丞沒有打岔,隻是雙手環抱在胸前,溜溜達達地跟在講解員身後,防止他甩掉自己悄悄跑路。
跟隨講解員回到展廳後,辛丞發現睡著的隊友們已經又清醒了兩個。
嚶嚶和安翰在辛丞離開後先後醒來,間隔時間很短。
嚶嚶打了個哈欠:“居然是睡著了,我可是很少會中這種不入流的招數的,這昆蟲館有點東西。”
安翰擦擦鏡片,將眼鏡戴好:“看來墜落喚醒計劃推進得很順利,淳於哥他們應該很快會跟著醒來。”
許遂依然蹲守在寧爻身邊,略有些不自然地遮掩著被他掐腫的人中。
安翰的觀察力很細致,一眼便看到了展廳入口神色慌亂捧著孵化箱的講解員。
“他怎麼了?”
許遂簡略地介紹了一遍昆蟲館講解員的陰謀詭計,聽得嚶嚶連連咋舌:“看起來慫慫憨憨,竟是個膽大包天的,而且居然還差點被他暗算成功了。”
嚶嚶不懷好意地朝他笑笑,揉揉自己的巨力粉拳:“這可是我的黑曆史,看來隻能殺人滅口了。”
她起身,獰笑著一步步逼近講解員,卻沒在他臉上看到想象中的害怕,反而他猛地向前一撲,給嚶嚶來了一個標準的“滑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