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因為你才叫現在這個名字?大哥,你果然是大哥,自我意識未免也太過剩了吧?”
陳恒擦乾眼淚,整個人輕鬆了不少,說話間已經可以打趣對方了。
寧爻掰著指骨,發出嘎嘣的脆響:“其實想要驗證一下也很簡單。反正你們仨都會開車,我現在在你們當中隨機抽取一位幸運觀眾當場弄死,然後繼續開車轉悠,如果接下來我們在車庫遇到的陌生人繼承了死去那人的名字,就證明我的猜想是正確的。”
車裡的氛圍一瞬間降至冰點。
譚艾乾笑了兩聲:“嘿嘿,哥你真會開玩笑。”
“不好意思,我沒開玩笑。”寧爻眼睛盯著譚艾,沒有轉頭,卻抬手掐住了身邊陳恒的脖子,蒼白的手指看起來幾乎沒怎麼用力,就已經捏得陳恒滿臉通紅,脖頸與太陽穴青筋暴起,眼球布滿血絲向外凸出,嘴裡發出“嗬嗬”的嘶聲,模樣極為瘮人。
“唔!”池念驚恐萬分,張嘴就要尖叫,卻在發聲的那一刻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刺激到眼前這位大哥,將“幸運”的名額分給自己。
譚艾一路上聽寧爻吹牛打屁多了,原本對寧爻說自己“殺人”已經處於半免疫狀態,現在陡然目睹寧爻真實出手,所有積攢的恐懼此刻全部翻湧了上來。
他甚至沒法張口說出什麼求情的話。
一是和池念一樣,害怕寧爻調轉矛頭對準自己,雖然他們並不是惡人,但到底也不是聖人,沒幾個人會為了一個陌生人莫名其妙地犧牲自己;二是譚艾自己與寧爻滿打滿算也不過才認識了幾個小時,他能有什麼麵子說動人家放棄殺人?
他能做的,唯有祈禱這位祖宗不要把氣撒到自己頭上。
車內空間不大,但陳恒竟然就這樣被同座的寧爻單手掐著脖子舉了起來,隨著寧爻的眼神從戲謔變得淡漠,陳恒掙紮的力度也漸弱下去,慢慢竟連腿腳蹬都不動了。
“真……真殺了?”譚艾聲音都在發抖,直到最後一刻,他都還在期待這又是寧爻吹牛的一環,沒想到寧爻竟然如此狂悖大膽,真的在他們眼前徹底殺死了陳恒。
“真殺咯~”寧爻鬆開手,陳恒的屍體軟軟地滑倒在座位上,死不瞑目。
前排的池念實在繃不住發出一聲隱忍的哭泣,隨即一手捂著嘴,一手慌亂地解著安全帶。
“不準下車哦~”寧爻輕聲警告“殺掉一個人是控製變量法,但若是車上一下少了兩個人,待會兒接人上車的時候我會很困擾的。”
一句話便將池念牢牢地釘在座位上,半點不敢動彈。
然後他戴上兜帽,越過座位上的陳恒打開右側的車門,將屍體扔了出去。
砰地一聲,關好車門,寧爻又舒舒服服地窩回了他的小角落,吩咐道:“好了,開車。”
譚艾戰戰兢兢地重新啟動車輛,生怕通過後視鏡看到地上的死人,隻敢半閉著眼向前開去,直到寧爻用膝蓋頂了頂司機位的座椅靠背,譚艾才睜開眼老老實實看路。
“大,大哥”譚艾嘴唇都在發抖“我們什麼都沒看見,不會報警的,看在我們先前一起玩過彩蛋遊戲的份上,求求你彆滅我的口。”
寧爻不置可否,隻是意義不明地笑了一聲。
車輛慌慌張張地拐了一個彎,在陳恒的屍體徹底消失在後視鏡的視野範圍後,空曠無人的車庫內突然出現一名推著垃圾車的保潔員,他摘下陳恒的手環,嫻熟地將他的信息掃進了隨身攜帶的清單終端。
“車庫裡的低級素體報廢率真高啊,現在又有個名字空出來了。”他感歎著,在兩團半透明灰白人形的幫助下將陳恒的屍體裝進了垃圾車。
“謝了”保潔員拍拍手上的灰“剛剛那車上還有幾個素體幾個活人顧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