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說,”薑芋直接說出結論,“並不是所有男人對你都無從抵抗的,你太完美了,完美又帶來絕對的自信,就算你深諳男人心理,但也有可能會陰溝裡翻船。”
“你是說目標是陰溝嗎?”雭有些不忿,“我記得你說過,每個人首先是生物性而後才會是自我性,在追求異性的目標下前者是大於後者的表現?”
“你忘了一個前提,”薑芋糾正道,“目標高中時的壓抑心理會在未來尋求代償,包括拒絕曾令他難堪的人或物,哪怕是善意和無害的,譬如你。”
還沒等雭的思考完整,薑芋接著說下去,“另外,你前幾天給我說過目標的好消息和壞消息——”
雭隨即接道,“冷漠和共情?”
薑芋點點頭,“你有沒有想過這兩種性格雜糅在一起會衍生出一種什麼樣的心理?”
“什麼樣的心理?”雭試著回答道,“雙相障礙?”
“沒你說的進展那麼快,”薑芋把咖啡杯送到嘴邊,“目標他畢竟還年輕,”輕啜一口,“是深度敏感的淺露表現。”
“這個詞我好像在哪兒見到過?”雭嘗試回憶道。
薑芋把咖啡放回原味,說是現磨,但咖啡豆是劣質貨還摻雜了一些速溶粉末,並且過濾時下濾網蓋子沒蓋嚴灑出來一些又用熱水兌入,總之很爛,“自我與自性。”
雭馬上恍然,“對對,在榮格寫的‘自我與自性’裡‘自性的結構及動力’那一章有提到,我怎麼一下子卡殼了?”說著又小女生似的吐了吐舌頭。
薑芋把咖啡杯輕輕推出去一些,手臂重疊在桌麵上,“你剛才的表演,前半部分扮演高中生我覺得沒有什麼問題,不過你提到一個點卻沒有深入。”
“哪一點?”雭也擺了個同樣的姿勢,遠遠望去兩人如同互相含情脈脈的愛人。
“猜想‘你’和校花建立親密關係的動機,”薑芋說道,“獲得注視隻是表象,虛榮感是代償,真正的目的是取代。”
“嗯……”雭想了想補充說道,“所以‘我’的心理是帶著攀交的嫉妒雜合,會影響到十年後和目標的再次見麵。”
“沒錯,”薑芋望著雭眼裡的一汪秋水,“其實本身‘你’在向心理成熟期過渡時埋了一顆‘種子’……不,確切地說應該是‘蠱毒’,十年後的彆有目的邂逅也應該會表露出來。”
“這就是你說的後半部分?”雭望著薑芋一張無可挑剔的麵容說道,“‘我’表現得太淺顯了?”
“不能簡單用淺顯來概括,”薑芋用手指夾起一包砂糖,“老頭和大叔設計的場景裡,你的角色是至關重要的一環,目標不會對毫無瑕疵的‘你’表達興趣。”
“想想我們對他的第一輪測試,”薑芋繼續說道,“買衣服那一次,他拒絕了‘完美’、‘合適’和‘差強人意’,這就是淺表的深度敏感心理表現。”
“而他的共情和冷漠,”薑芋把砂糖包裝撕開倒入漸漸冷掉的咖啡裡,“隻會在有表演需求時顯示出來,這又是自我性向動物性的退化。”
“你是說——”雭盯著薑芋手裡的動作,“從目標孩童時的單親壓抑,到中學時逃避隱忍,再到步入社會後包括參加民間救援,造就了與他動物性衝突的自我性認知?”
“你可以這麼理解,”薑芋又拿起一包砂糖,“一個人的內心精密程度不亞於拈花世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