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哪位大人抱恙?”色老頭示意薑芋把門帶上。
密閉促狹的屋內幾乎連個轉身的位置都沒有,卻擺了一張診療床和一隻方桌。
色老頭坐在桌子後看了看手表,“不好意思啊,小魚同學,沒想到今天來就診的比預想的多,晚了這麼久。”
薑芋沒說什麼,在桌前坐了下來,“你這是?”
“算是愛好吧,”色老頭從桌子下拿出瓶礦泉水,“以後你想來找我都可以周一差不多這個時間,不過來之前你可以問下診所看傅大夫在不在。”
“嗯,”薑芋拿起礦泉水,入手沁涼,“你在這兒副業……他們三個都知道?”
“隻有大小姐知道,”色老頭稍微壓低聲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薑芋點點頭環顧室內,牆上掛著全身穴位圖表還有一副“醫者仁心”的書法,除此之外隻能用陋室來形容,倒是桌子上立著一個隻有西醫才有的人體解剖模型顯得有些與傳統環境突兀。
“今天目標怎麼樣?”薑芋直接問起,“這次是你做的架構,好像比以往幾次時間計劃得都要長。”
“說起目標,”色老頭摘下戴著的老花鏡,儘管剛過花甲之年,要比上一次見時的精氣神少了一截,仿佛幾日不見老了幾歲,“我有個直覺。”
“不好的直覺?”薑芋扭開水瓶瓶蓋,“放棄這次目標?”
老頭沒立刻回答,沉吟了幾秒,“我的直覺是目標曾被操作過。”
“什麼意思?”薑芋原本要喝水卻定在半空。
“把你手給我,”老頭沒回答把中醫診病時專用的腕枕擺正,“聽聽你的脈象。”
薑芋依言把手腕放上去,掌心朝上。
色老頭伸出食中無名三根手指輕輕搭在橈動脈寸口,“先說上一次動物園裡你委托我調查的那起小學語文老師的自殺。”
“嗯,”薑芋手臂放鬆在色老頭切脈的手指間感受自己心臟的脈動。
“死者姓林,林茹姝,本省南部縣人,八年前從師專畢業考取教師職業資格,先後在西樹街小學、花廊園林小學和最後的銘德區二小任教,教職六年半,主要是教小學1-3年級語文兼班主任。”
色老頭搭脈接著說下去,“從學校、家長和學生的風評來看,林老師儘職儘責,無論是完成教學進度還是學校布置的任務都能保質保量完成,在學生家長群裡口碑不錯。”
“是個好老師,”薑芋點點頭說道。
色老頭把手指收回去,“脈象平穩有節律,力道適中,來,舌頭伸出來看下。”
薑芋又張開嘴吐出舌頭,聽老頭繼續說下去:
“有問題的是她的家庭,”色老頭撕開一條塑封的壓舌板,“結婚三年沒有孩子,到底是夫妻哪方的問題不詳,互相指責對方,雙方父母也隨後下場,最後隻好離婚收場。”
“既然都不去醫院檢查一下,現代科學這麼昌明,哪怕是試管也算是很簡單的,”薑芋指出關鍵,“不過是分開的借口。”
“總需要個借口,”色老頭觀察著薑芋伸出來舌頭,“顏色、大小、舌苔厚度都很正常,最近睡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