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學期以後,塗新發現袁淇和方幟的關係不能叫緩和,那應該叫和睦。
方幟似乎不知不覺中包攬了和袁淇相關的所有事情。
甚至新的一周開始,四人對話裡,方幟都知道袁淇周六末在哪,做了什麼。
當然這些事情在潛移默化發生變化的時候,最開始緊張的非袁淇莫屬。
她開始會在乎方幟在班裡和其他女生的接觸……
開始會關注方幟和塗新聊天的內容……
她開始接受方幟給的關懷……
甚至在午睡時醒來發現方幟搭在自己身上的外套……
她也隻是在醒來時候,本能的拿下衣服,並未像最初的抗拒和責備。
而方幟的眼裡,每每看向袁淇的星光,試探越來越藏不住。
可是期末統考的日子越來越近,袁淇極力的克製之外,終於還是沒能按住青春裡這場埋藏數月的表白。
袁媽的電話打給袁淇的時候,首先傳來的是對方的哭泣聲。
袁淇的心隨之一顫抖,小心翼翼的問了媽媽:“媽媽,你怎麼了?”
“小淇啊,媽媽對不起你,你從小沒有離開過媽媽,如今讓你一個人在老家……”袁媽的這番話,袁淇並不陌生。
“媽,你又怎麼了,我說過了呀,你和爸爸都很愛我對不對,我姐也很愛我啊,我很幸福啊,你跟爸離婚又沒有影響你們愛我,為什麼總是跟自己過不去呢?”
袁淇從小就很會安慰人,無論是爸爸還是媽媽,袁淇總能體貼入微,就連固執的袁爸也常被袁淇感動。
袁淇升初中以後,父母的感情愈發惡劣。那時家裡還有待秋收的稻子,彆人的田裡都陸續收了乾淨,袁淇家因為常年在外,隻種了一塊全鎮上最大的良田。
不料此時割好的稻子躺在田裡即將爛掉。袁淇從小未雖也經曆農忙,到袁媽從不讓自己插手。
媽媽一直把袁淇養的很好。小時候不管怎麼炎熱,鄉下酷暑難耐的日子,追逐的小朋友可以飲一瓢家裡的井水,但袁淇袁靜不能喝,家裡最多隻是涼白開。
喝的多了袁淇也能聞出井水土腥味,也不再會去喝。
袁淇也是被要求早晚刷牙,晚上不吃甜食,早上一定要吃早飯,冬天泡腳,毛巾分開使用,定期洗頭等等。
不得不說袁媽在照顧女兒的這件事情上,儘了自己認知內的最大努力。
所以多年以後,每每看到痛經的,胃疼的,牙疼的,甚至長大以後婦科的毛病袁淇都沒有……
每每想到此處,袁淇從不責怪當初爸媽離婚之事。
儘管此時,她確實如袁爸所言,已經開始承受這一切。
袁媽聽著袁淇的安慰,哭的更加傷心:“兒啊,媽媽生病了,可能治不好了……”緊接著是電話另一邊再也止不住的抽泣。
袁淇沉默,但是淚已決堤……
她忍住喉嚨口巨大的壓力,使勁清了嗓子:“媽,是什麼病啊,怎麼就治不好了呢?”
“孩子,兒啊,要是媽媽走了,你千萬不要怪媽啊,你千萬千萬要照顧好你自己啊,吃飯啊穿衣啊還有注意女孩子長大了,注意分辨身邊的人,保護好自己啊!一定好把自己照顧的好好的,保護的好好的!”
“嗯嗯,你彆怕,是沒錢嗎,我幫你問問爸,你彆怕啊媽,沒事的,彆嚇自己好不好……”
袁淇不記得是怎麼掛了電話,她隻記得那天她坐在老家的一棵大樹下,差點把自己哭死了。
穩定了情緒之後她給袁爸打了電話:“爸,我媽生病了,需要錢,你能不能幫幫她?”
“要多少,你讓她自己來求我啊?”袁爸的冷漠,袁淇始料未及。
“她是我媽啊,你讓她求你什麼啊,我求你可以嗎?爸……”
“你讓你媽來跟我說吧,我在忙……”
原來夫妻可以涼薄到這種地步啊!
袁淇在同一天,眼淚決堤兩次,達到15年的最大流量。
她還有什麼辦法呢?看著遠方錯落的房屋,袁淇的眼淚乾了些,又用袖子繼續使勁揉乾。
她站在大娘門口,進了裡屋,大娘自己坐在臥室的布沙發上看電視。
袁淇進來就弱弱的站在一邊,低頭咬了嘴唇道:“大娘,我媽病了,我能不能找你借點錢,我可以每星期攢生活費還你的大娘,我媽的病如果不治會死的……”
天色漸晚,房裡未開燈,大娘眼裡看不出表情,隻是站起身來:“淇淇啊,你媽得了什麼病我怎麼不知道,你彆慌啊,大人的事情有大人的解決方法,你一個小孩子,錢的事情你肯定沒有辦法的!”
袁淇聽大娘拒絕自己,趕緊雙膝軟了下來,就在大娘麵前跪了下來:“大娘啊,我會長大的呀,我能還你錢的你相信我!”
大娘趕緊扶起袁淇,無奈道:“淇啊,你也乖一點哈,大娘真的也是沒辦法,你太小了,大人的事情你還不懂……”
總之袁淇還是被打發了,她也是昏昏沉沉的回了家……
袁禮洋進來的時候,看見袁淇躺在床上,袁淇不想講話,乾脆閉上了眼睛。“小姐,姐?”“為什麼睡著了還會流淚……是做了什麼不好的夢嗎?”
袁禮洋嘀咕著,自己坐在床邊,打開電視並調了靜音。
周日晚自習,袁淇也沒怎麼說話,也不理方幟。
方幟又讓葉佳佳遞了小布丁給袁淇,雖然葉佳佳白了他一眼,但她也看出了袁淇的反常,隻能幫忙哄哄看。
最後雪糕化了,袁淇也沒看一眼。
那之後沒多久,再次調整位置的時候,袁淇特意選了前後都有女生的位置,因此徹底避開了方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