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淇斟酌了字句,看了編輯完的一段文字,因為她沒有打算當著穆俊超的麵,來闡述這段事實。
“我有一個弟弟,同母異父,叫袁連傑,諧音“連姐”,我取的。
希望他跟我和大姐親密無間,跟我們心連心。
我四年級,連傑在北京出生,我媽當時是高齡產婦,因為結紮後做的複通手術,受了很大的罪。家裡人知道我爸媽喜得貴子,很是開心,我奶奶也不再說我媽生不了男孩了。
我媽生過5個孩子,死了3個,其中有兩個是男孩,都死於癲癇,離開的時候,症狀都一樣。
四肢抽搐,口吐白沫,麵色青紫。
還有一個女孩,因為我奶奶不喜歡女孩,生下來就被送人了,後來也沒能活下來。
我和我姐是老四和老五,我姐從小脾氣急躁,我媽不太敢管她,怕刺激到她,不確定癲癇會不會遺傳在她身上。
後來醫學也發達了,檢查我姐沒有這方麵的隱患,我也沒有。
再後來我奶才說,我爸小時候,也發過病。我媽估計,這個病,遺傳給了男孩。
印象中我媽待人熱忱,大方開朗,每次家裡有好吃的,也不吝嗇,村裡人都誇我媽廚藝好,人又漂亮。
我爸不在家的日子裡,托我三叔對我家多加關照。
我三叔為人樸實,話少,但是我三媽,卻不是個特彆擅長過日子的女人。
三叔和三媽的大兒子袁峰,也就是我小哥,和我同歲,比我大11天。
我媽同情他年紀小,衣服破了沒人補,天氣冷了餓著肚子去上學,私底下幫了不少。再加上那時候我小叔去世,她唯一的兒子袁禮洋也留在我家,我們家就像孩子窩……
我奶倒是經常提醒我媽,說她帶的不是親生的,自己沒本事,疼誰的孩子都沒用。
一來二去,後來,我媽跟我三叔……有意借了種。
直到我小升初我媽帶我回了鄉下,我弟不是我爸親生的事情,慢慢傳開……
我媽一直沒承認,孩子是三叔的,但也沒否認,孩子不是我爸的。
我媽把那些年埋藏的怨氣、恨意統統拋給我爸的時候,我爸或許是因為維護自己可憐的自尊也或許是被激怒,他承認他在外麵有了彆人……
爸媽惡語相向的那些年,還伴隨著連傑無助的哭聲,我看著他站在那裡,小小的矮矮的,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抓……
他們離婚前一天,我媽聽說沒有結婚證是辦不了手續的,所以我從我爸那裡偷了他們的結婚證,我爸為此,到現在還耿耿於懷。
離婚協議書簽字那天,我媽媽的手……骨折,簽不了字。
所以律師讓我代簽的,還備注了我的名字。
我爸當時的眼神,我至今記得。
我爸媽離婚後,三叔和三媽也離婚了,村裡的流言蜚語,傳的也越來越厲害。
後來我媽帶著連傑,在東城和我姐生活。不久之後,三叔也一起跟著去了東城。
袁連傑小學一直在東城借讀,初中轉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很清楚我和大姐,袁峰和新月跟他的關係。
最開始我媽在縣城租房陪讀,一直到他高二下半年也就是去年我回去那段時間,我媽要去省城做腰椎手術加療養,連傑才開始寄宿學校。
去年我媽和三叔因為身體一直在省城,我弟的寒暑假也都在那邊,所以直到現在,他跟家裡的親戚沒什麼往來,他自己也不太願意回去。
我弟,他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