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拉科的想象中,決鬥,應該是什麼樣子的呢?
為了避免有人被誤傷決鬥雙方會提前挑選一個人少的地方,通常是夜晚,或許有幾個見證人,他們會手持魔杖依照古老的決鬥禮節互相行禮,然後他們會互相使用惡咒,當然,也可能是三大不可饒恕咒......
但,絕對,絕對不可能是現在這副模樣。
被關進高台中的選手將他的對手高高舉起砸在鐵絲網上,纏在網上一簇又一簇的鐵荊棘輕而易舉地刺破了皮肉,殷紅的血液四濺噴在了圍觀的觀眾們的臉上,滾燙的鮮血和痛苦的哀嚎聲卻讓觀眾們的歡呼聲更加瘋狂。
可就算那人已經無力起身,卻依舊沒有被放過,拳頭和皮肉接觸的聲音伴隨著偶爾出現的令人牙酸的骨裂聲通過特殊的音響清清楚楚地傳入包廂內。
如此的暴力,如此的野蠻,如此的肮臟。
德拉科麵色慘敗,神情驚惶的閉緊了雙眼不敢再看,哪裡還有最開始饒有興致的模樣?可哪怕他閉上了眼睛,敏銳的聽覺還是會將高台上發生事情清清楚楚的傳到耳中,讓他無處躲藏。
不知過了多久,場內再次傳來一陣熱烈的歡呼,德拉科忍不住顫了顫,手指卻觸到一片溫暖,他慌忙睜開眼睛,卻是夏爾給他倒了一杯熱茶,他捧著杯子,眼角餘光下意識地往台上瞟。
這場“決鬥”已經結束了,獲勝的人雙手握拳高高地舉在頭頂,向眾人展示自己結實的身材,而失敗者倒在血泊中,雙眼睜大,裡麵卻沒有一絲光亮,像一條死狗一樣被工作人員拖下了場。
一股莫名的寒意從四肢百骸蔓延至心頭,德拉科連忙收回視線喝了一口茶水,香氣馥鬱的紅茶很好的安撫了他的驚惶,好半晌,他才用乾澀的聲音問道:“那個人......死了麼?”
“大概吧。”夏爾執起繪著精美花紋的茶壺,為自己添了一杯茶。他的語調平淡,似乎對剛剛的事情已經司空見慣了一樣。
他,為什麼會這麼冷靜?他又為什麼會帶自己來這種地方?
德拉科看著麵前不動聲色的男孩,突然覺得有些害怕,身體不自覺的向後仰了一下。
“是馬爾福先生要求的。”夏爾好像看穿了德拉科的心思一樣,抬起頭衝他露出一個笑。
“父親?”德拉科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父親怎麼會?為什麼......
“這也是你需要學習的一部分,”夏爾雙腿交疊身體向後倚靠在寬大的沙發上,漂亮的眉眼淡淡地看向玻璃外。“什麼時候能做到麵不改色,什麼時候就能夠畢業了。”
他倒是能夠理解盧修斯的想法,隻有見過最極致的惡才有可能、有資格掌握它,見過人心的險惡才能做到心中有數,不會隨意行差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