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嗎?
鄧布利多怔了一下,他已經很久沒有聽過有人用這個詞來評價他了。
上一次,是在什麼時候呢?
“將他人當做棋子擺入棋盤之中,高高在上的點評他人的苦難,固執又傲慢地相信自己可以繼續維持英國巫師界虛假的繁榮,渴望掌控一切,並妄想著要將所有的不利因素通通剔除掉。”
夏爾不是肯吃虧的性子,平白受了一通指責,當然要反擊回去。
“鄧布利多先生,你看,我比你想象的還要了解你。”
“隻要能夠成功完成最終的目標,過程中犧牲了多少,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對嗎?”
鄧布利多靜靜地看著夏爾,沒有反駁他的話。
一切為了最偉大的利益,為了維持巫師界的和平,有些犧牲是在所難免的。雖然這麼說有些冷血,但為了大多數人的利益犧牲掉一小部分人,在鄧布利多看來是非常值得的。
“你真的有你表現出來的那麼在乎那些死去的孩子嗎?”夏爾歪了歪頭,突然出聲問道。
他的手指在桌麵上有節奏的敲打著,也沒等鄧布利多的回答,便自顧自地說道。
“或許是有些在乎的吧,你會在為他們的逝去感到惋惜,並沒有想過站在他們的角度去思考,也沒有想過他們活下來之後會可能遭遇怎麼樣的折磨。”
鄧布利多高高在上的俯視巫師界太久了,根本不可能對其他人的苦難感同身受。
他按照自己心目中關於“善良”的標準,給自己、給整個英國巫師界的巫師們製作了一個模版,試圖用粗暴又簡單的方法來劃分一個人的本性,來判斷一個人的立場區分人的好壞。
所有超出這個模板的人都會得到他的警惕和忌憚。
在夏爾看來,這種行為本身就是極為可笑的。
人類之所以能夠成為人,是因為他們擁有自己的思想,複雜靈活且多變,一個人的本性究竟是善是惡,並不是那麼簡單就可以區分的出來的。
讓人覺得諷刺的是,在霍格沃茨擔任了近五十年校長的鄧布利多,竟然好像從來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就像你曾經替斯內普教授原諒差點傷害到他的狼人一樣。”夏爾隨口刺了他一句。
眼前這位老人當年不僅替受害者原諒了霸淩者,甚至模糊了事情的經過,將整件事情轉變成了“劫道四人組不顧前嫌將斯內普從危險中救出”的故事,甚至在受害者驚魂未定的時候,為霸淩者頒布了勳章。
“當然,你可以認為我是在為自己所做的事情狡辯,也可以不認同我的想法。”
“但是,如果你真的像你表現出來的那麼在乎那些孩子,我們之間就不會有今天的這場談話了。”
“很顯然,在您看來,與凡多姆海恩家達成合作,要比那些孩子的性命來的更加重要。”
夏爾的最後一句話落地,有求必應室裡陷入了一片沉默。
鄧布利多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半晌,才神色複雜地說道:“凡多姆海恩先生,你確實很聰明。”
甚至到了已經讓人心驚的程度了。
鄧布利多心中警鈴大震。
湛藍色的眼睛裡閃過一抹流光,須發皆白的老人低低的歎了一口氣:“凡多姆海恩先生,請相信我,我對你沒有惡意。”
“鄧布利多先生,我再次重申一遍,我對鳳凰社沒有什麼意見,想要合作當然可以,但比起你現在的表演,我更看重切實的利益。”夏爾雙手呈塔狀抵在自己的唇上。
“下次見麵我希望你能說一些有用的東西,否則真的會讓我對你的誠意產生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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