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抽一口涼氣,整個人都抖了一下,上下牙齒也在打架,
“你還是多整點水,直接倒上去吧,我也就疼一下。你這樣一點點兒的沾水,我一直挨疼,才是真的扛不住啊。”
“那你忍忍,我給你衝洗。”林闌珊狠下心端著盆,儘量輕輕地從傷口上麵衝了下去。
淡紅色的血水,從傷口處流了下去。凝固的血痂隱隱變軟脫落,露出了嫩紅色的血肉。
此時林春意緊握著拳頭,努力忍著說:“還行,沒有剛抓傷的時候疼,我能忍得住。你消毒吧。”
“姐,咱們買的這個是沒有酒精的,肯定不疼。”林闌珊拿出創麵消毒噴霧劑,嘴裡的話也不知道是安慰姐姐,還是安慰自己的。
她拔了瓶蓋,按住噴霧頭,往傷口上噴出一次又一次細霧,仔細的,全麵的,消了毒。
要不是因為這是被野狼抓過的,擔心會有各種病菌感染,她們也不至於要用水把好好的結痂給洗掉,再重新消毒……
水洗過,又消了毒的傷口,很快就開始再次滲出血水。
林闌珊在止血粉和雲南白藥粉中選擇了前者,然後往裂口的地方都撒上了粉末。
“姐,上次救縣令夫人的時候。趙強身上被捅了那麼大一個窟窿,用了止血粉,都很快就止住了血。
這玩意,肯定比咱們帶的雲南白藥粉管用。你忍一下,馬上就不疼了。”
止血粉一撒上,傷口處的疼痛立馬就傳遍了林春意的全身,又集中到大腦。
那種密密麻麻的刺痛,灼痛,還有像被撕開了血肉的痛,
讓她忍不住從緊咬的牙齒裡,痛苦地發出了哭咽聲。
她低著頭,緊閉著嘴。右拳使勁捶著大腿,雙腳也忍不住抓著地板,一直顫抖。
她還沒哭,林闌珊察覺到不對勁,趕緊走過來蹲在她麵前。
然後看到她忍著劇痛,猙獰著麵龐後。
哇的一聲就大哭了出來,“姐,這個藥,怎麼,怎麼會這麼疼啊,你是不是很疼啊,我該怎麼辦啊。
你這麼疼,疼,我,我該怎麼辦啊!嗚嗚嗚,怎麼辦啊。
爸爸媽媽,姐姐她受傷了,她好疼啊……爸爸媽媽……”
林闌珊仿佛自己的心裡也傷了一大塊,痛得她語無倫次,痛得她呼吸都開始困難了。
“我沒事,就是剛撒藥的時候疼,現在緩過來了,已經不怎麼疼了。”林春意努力忍著要流出來的眼淚,哽咽著對妹妹說。
兩人就一個坐著,一個蹲著,嚎啕大哭起來。
為姐姐傷口痛到人都恍惚的模樣,為妹妹心痛到崩潰的模樣。
哭過一場後,林春意傷口上的血已經止住了,疼痛感也麻木了。
她白著一張有兩個紅眼圈的臉,扯著嘴笑道:“現在真的不疼了,你看看是不是已經不流血了。”
林闌珊擦擦眼淚和鼻涕,起身走到她背後去看。
粉末已經濕潤地包裹住了三條比手指都長的傷口,“嗯,看起來比剛開始的樣子,好多了。”
“那這個止血粉真牛啊……我突然想起來,縣衙的趙強是不是還欠了咱們一瓶止血粉!
你給出去的,他還沒還呢。咱們現在就這半瓶了,再去買兩瓶吧。”林春意人已經緩過來了,口齒也清晰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