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們,以前沒有見過這場麵,一時被秦夫子的威嚴震住了,沒反應過來。不過比起做學生,我們呐,確實更喜歡跟二位做朋友哈哈哈哈。”林闌珊大大方方道。
寧琳蘭特彆嚴肅地說:“還真是!剛剛聽秦先生教導學生,讓我一下子就回想起爹以前教我認字,把我從村頭打到村尾的日子了。”
寧琳蘭長得溫溫柔柔的,看不出來皮子還挺抗揍啊……兩姐妹忍不住大笑起來。
秦阡和趙芙也相視一笑,這才放鬆了,和她們繼續閒聊著。
“秦先生,我和妹妹今日來縣城,本來還想打聽一件事的。您是縣城裡的夫子,可知咱們這兒,有女子可以讀書的學堂嗎?鄰縣的也行。”林春意忽然開口,打了個直球。
擔心被誤會成了見人家是老師,就故意為難。林闌珊也跟著說道:“我們村裡有個小姑娘,腦子靈活,記性也好,還特彆喜歡讀書。
我跟姐姐商量了好久,決定悄悄地打聽一番,幫她尋尋讀書的地方。她那麼聰明又好學,不能正經讓老師教授,真是可惜了。”
寧琳蘭忍不住心想:我多寫一個字都嫌頭疼,竟然還有主動想念書的?這小姑娘,佩服佩服!
女子學堂?秦阡和趙芙都愣住了。
秦阡沉思片刻,直言道:“可是女子並不能參加科考,她學成了之後卻什麼都做不了的話,豈不是更可惜嗎?”
林春意搖搖頭,鄭重回道:“想做一件事,不一定非要在意結果,也可以隻求努力的過程。
人生的路可以有很多選擇,但前提能讓她有選擇的機會。
她若是本可以成為一個知書達理的女子,為什麼要讓她一生都認為自己隻能是個無知婦人。”
“莫問結果嗎……”秦阡喃喃自語,有些愣神。
林闌珊接上姐姐的話,說:“秦先生,她今年才九歲,父母已經不在,隻有一個親哥哥……”
她跟兩人講了那兩兄妹大概的情況,自然是將他們說得更苦更慘一些。也更努力生活,更聰明好學一些。
“要是她真的能上學,這錢我們可以先幫她交上!不過這些事她還不知道,畢竟隻是我們一頭熱。能不能找到都是個問題,萬一希望落了空,就不好了。”
其實反複提及悲慘,利用悲慘,不管是他人的,還是自己的。都是不好的行為。
就像是現代某主持人,反複提起女孩兒的痛苦經曆,消費彆人的苦難。(當然,這個主持人最後被在場的另一位某著名舞蹈家,痛罵了一頓!)
這種讓悲慘本人感受到痛苦的行為,是可恥的。
但不得不承認,悲慘也是一種武器。
它在必要的時候,確實可以通過獲取他人的同情,來達到一個更有價值的目的。
就比如現在。
把阿花的經曆告訴秦阡夫婦,如果他們不願意幫忙,但多半也會給指一條其他路子。
甚至就算是縣裡真的沒有女子能上學的地方,
她們相信,這件事也會給兩人在心中留下個印象,有機會了就能想起來幫她們問一問其他地方的情況。
這已經是向來沒什麼心計腦子的她們能為阿花做的,最費腦筋的事了。
“跟阿樹阿花相比,我感覺自己過得真是太好,太不知足了。”寧琳蘭聽了之後,心情有些低落。
既是心疼那兩兄妹,也是為自己以前有那麼好的機會可以讀書認字,卻沒有好好珍惜過,隻知道舞棍弄棒……
“小意,闌珊,她要是上學的話,我也可以幫忙出點錢,你們隨便找個理由給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