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攀登
“這天氣,萬裡無雲的,怎麼可能下雨?”
“張兄說的不錯,看來這一次隔壁那廝肯定是要鑽褲襠了。”
柳傳治等人的雅座裡。
幾個文人秀才,你一言我一語,話裡話外都在嘲笑隔壁的虺恒禮。
“要我說,柳兄你就是太仁善,剛才也應該和那人賭一把,讓他多鑽一個褲襠。”席間一人語氣可惜的說道。
他們這些公子哥,高不成低不就。
不是小家族出身,就是大家族旁支,爹不親,舅不愛的。於是便隻能附庸風雅,走馬鬥雞。
雖說沒怎麼欺壓良善,但是卻也願意找些樂子玩。
“嗬嗬,得饒人處且饒人,張兄一人教訓他足以。我等,何必再和那廝一般見識。”柳傳治微微笑道。
“劉兄仁善!”
今天這局是柳傳治請的,雖然柳傳治是外來戶,但是舍得砸錢,又有秀才功名在身。
再加上柳傳治今天邀請的重量級客人,這些混的還不如柳傳治的人,自然是多加恭維之詞。
反正說好話,又不費銀子,反而還能夠落到好處,何樂而不為。
柳傳治微微頷首,欣然領受幾人的恭維之詞。
然後對著一旁正在吹簫彈唱的春花夏花說道:
“好了,你們兩個彈奏一首山陽秋雨來聽聽。”
“是!“春花和夏花兩人齊聲答道。
說完後,兩人便開始彈奏了起來。
山陽秋雨,這是山陽府本地流傳頗廣的一首曲子。
乃是曾經豔名冠絕整個山陽府的一代名妓蘇小小所作,寫的是山陽秋雨,奏的是人生悲歡離合。
琴音簫聲好似淅淅瀝瀝的雨聲,
一滴一滴,砸在人的心間。
這首曲子,也是柳傳治故意點的。一來曲子在山陽府知名度,二來便是借此諷刺隔壁虺恒禮。
伱看,說不下雨,就不下雨。
讓隔壁的虺恒禮聽著這山陽秋雨,看著清空萬裡,等著賭輸。
這就叫殺人誅心,豈不妙哉。
曲聲悠揚婉轉清脆。
眾人沉寂在曲調的意境當中無法自拔。
“雨,我怎麼聽到了雨聲,兩位姑娘的曲藝竟是如此高明,讓人有身臨其境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不知道是誰忽然間說了一句。
“不錯,曲音讓人有身臨其境之感,我也聽到雨聲了。今天換的這兩位姑娘太值了,如此琴藝,當浮一大白。”張文也是跟著說道。
原本將新來的頭牌聲名鵲起的香君姑娘換掉,他們心裡是不舒服的。
但此刻聽了這琴音,心中的不快頓時就消失無蹤了。
柳傳治這個時候,也是站起身子,下意識的就憑欄遠望。
雨,淅淅瀝瀝。
顯然這雨已經下了有一段時間了,整個山陽府城已經已經是籠罩在了煙雨朦朧中。
街道上,能夠看到一些居民奔走,甚至還隱隱有歡呼的聲音的傳來。
“哈哈哈,此雨一落,這災情便過去了。那個誰,你家把地賣了,噗,可真是賠大發了。”
這個時候,虺恒禮的聲音響起,他已經是來到了柳傳治等人的雅座,一臉怪笑的看著在座的幾人。
“還有那誰,打賭既然輸了,還不快把自己的鞋吃掉!”
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
眾人隻感覺自己像是小醜一樣。
“你,你個老東西,不要欺人太甚!”張文怎麼可能會吃鞋,他可丟不起這個人。
虺恒禮冷笑一聲,目光冷了下來,這一趟苦差事,後來又弄丟了一塊戊土元石,他的心情可是很不好。
“怎麼?想賴賬,想反悔?”
當即擼起袖子,就準備給這幾個公子哥一個教訓。
“你敢動手?你什麼東西?哥幾個我們一起上,讓這個老家夥好看!”
張文看到虺恒禮準備動手,他一下子就跳了起來,招呼起周圍的狐朋狗友,準備反過來教訓虺恒禮。
“嗬嗬,誰敢不給虺叔麵子,誰又敢賴虺叔的賬,那真是壽星老吃砒霜啊。這等豪傑在哪裡,快快請出來,讓我看看。”
這時候,一個輕佻的聲音響起。
聲音入耳,還沒見到人,就讓人感覺到,說話的人是個紈絝子弟。
張文等人也是被吸引了注意力,他們不由得看向前方的過道。
隻見,身穿錦繡緞袍,體態寬敞,好似一根立柱一樣的胖子走了上來,正是白行邱,白胖子。
“啊,白,白少爺,您來了?”
白胖子剛一露麵,張文當即就認了出來。
來人正是山陽府六品守備官的獨子,據說還是個武舉人。
憑借著白家的實力,足以給這位公子哥安排一個清閒油水多的職司,正式進入衙門。
但是這位主,偏偏不這樣。
據說要參加來年在府城舉行的府試。
按照大魏王朝如今的武科舉製度,考上武舉人便能夠進入排官序列。
是早還是晚,就要看各自的努力程度了。
但是,若是參加舉人試之上的府試,隻要取中,立即就能授官。並且,所授官職,要比武舉人排的官要高一到兩級。
但,府試要麵對來自山陽府轄下的十幾個縣的強悍武人。
並且,府試,報名的最低限度便是易髓。
莫非這白胖子已經易髓了?
“哼,願賭服輸,我可不認識你這翻臉不認賬的人。”
白胖子冷笑一聲,然後轉而來到了虺恒禮身邊,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虺叔,怎麼您一個人在這裡,那什麼香君的沒有來?”
好家夥,原來那劉香君竟是此人給截胡了。
這時候,柳傳治哪裡還不清楚,這個人能夠讓白行邱如此恭敬,肯定不是一般人物。
他們這是踢到鐵板了?
本來就因為下雨,災情過去,他家的地賤賣,不知道虧了多少而心裡難受。
現在他們似乎好像又好像得罪了人,甚至看情況,還要得罪這次宴請的主角。
柳傳治哪裡還站得住,趕緊上前,臉上早就堆起了諂媚的笑:“誤會,白大少,這是誤會。我們也是無意間冒犯了這位前輩,還請前輩大人大量,原諒一二。”
“你讓他把鞋吃了我就原諒你們。”虺恒禮冷哼一聲。
他可是小孩子,況且修為到了他這地步,這些人是說真話,還是說假話,他都能夠輕易感知出來。
因此,這些人麵上再如何謙卑,再如何的卑躬,實際上心裡頭都不知道罵了他多少遍了。
旋即,柳傳治的目光就看向了張文。
目光倒是平靜,但其中透露出來意思,很明顯,你惹的事情,你來擺平。
張文梗著脖子,那裡肯受著委屈。
他也知道這裡的人不會有人幫他,當即臉一黑:“有種殺了小爺,不然小爺就走了。”
白行邱見此,冷哼一聲,就要繼續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