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軋鋼廠出來後,陳岩他們先是找了一家味道不錯的鹵煮,吃個飽飽後便朝著熱鬨的後海走去。
因為快過年的緣故,後海很是熱鬨,三人溜達完買了點東西,又去王府井溜達。
這小日子,彆提有多舒坦了。
隻是就在他們瀟灑舒坦的時候,一個頭發如雞窩,身上臭烘烘的小子拄著木棍一瘸一拐的走進了四九城。
好家夥,身上滂臭!
路過的行人紛紛躲避,還以為這小子是從鄉下逃難來的。
此人正是一路從熱河要飯回來的棒梗。
天無絕人之路,那天晚上趕馬車的大爺並不是什麼壞人,他把棒梗帶回村裡後,還熱心的幫他準備了點吃的。
休息一晚後,棒梗揣著一些乾糧,朝著大爺指引的方向走去。
這一路顛沛流離,辛酸隻有棒梗知道。
為了不餓肚子,棒梗又發揮了自己小偷小摸技能,有時候偷不到就搶小孩的,所以這一路他被人攆過,被狗攆過,甚至還被大鵝追著跑。
失蹤了那麼好些天,棒梗終於回到了他日思夜想的四九城。
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路人向他投來嫌棄的目光,棒梗無所謂的捋了捋頭發,激動的想大聲呐喊出來。
回來了,他棒梗終於回來了。
這一時間馬上就能到家,棒梗精神一振,身上的疲憊一掃而光。
可就在他興奮的穿過街道,朝著南鑼鼓巷奔跑的時候,餘光突然瞥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不,準確的說是兩個熟悉的身影!
陳岩和陳遙!
此時的陳岩正推著自行車正在和同行的薑怡閒聊著。
一旁的陳遙手裡還拿了串糖葫蘆,身上穿的衣服很漂亮,一看就是從外麵買的現成衣服,不是裁布自己做的。
嗯?
他們倆怎麼也在四九城,這不可能呀?
按理說這個時候,陳岩和陳遙應該在北大荒的大槐屯,莫非倆人也是偷跑出來的?
可這也不太可能,畢竟買火車票是需要介紹信的,沒介紹信火車站可不賣給你票。
而北大荒到四九城那麼老遠,靠走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想到這,棒梗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行頭,臟兮兮的衣服,臭烘烘的味道,亂糟糟的頭發,活脫脫就是一個臭要飯的。
反觀陳岩兄妹兩人衣著乾淨,還吃著零嘴,棒梗心裡便不平衡了。
憑什麼他棒梗在外麵吃苦受罪,而陳岩他們卻過得那麼舒服。
如果當初陳岩答應和他換村子,自己又怎麼可能被送去農場改造。
不送去農場改造,他又怎麼可能被人販子賣到黑煤窯。
那可是黑煤窯啊,每天累死累活的挖煤,根本不是人過的日子。
不行,必須得找他們要個說法。
棒梗心裡是越想越氣,拄著拐棍便朝著陳岩奔去。
而陳岩這邊剛好挺在了一個賣糖人的前麵,打算瞧瞧這名大爺吹糖人的手藝。
“哥,我想買個糖人。”陳遙啃了口糖葫蘆,眼睛卻死死地盯著糖人。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吃那麼多糖小心蛀牙。”陳岩敲了敲小饞貓的腦瓜。
“哎呀,我這不是沒吃過這樣的糖人嘛,你看這大爺吹出來的小鳥多好看。”陳遙揉了揉腦瓜,但注意力還在糖人身上。
“行吧,這是最後一個了,吃完今天就不再買零嘴了。”說完,陳岩仿佛想到了什麼,開口對妹妹叮囑道:“你現在也不是小孩了,雖然愛吃糖,但也不是誰的糖都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