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此刻,儘管還沒能徹底將腐骨散的劇毒逼出體外,卻已憑借驚人毅力,將其牢牢壓製於丹田深處,行動恢複了自由,隻是身體還是很虛弱。
此刻,鬼影手中那森然骷髏兵器,已近在咫尺,距江楓額前不過一寸之遙,死亡的氣息如影隨形。
電光火石間,江楓雙眸驟張,精光四射,右手宛若疾風驟雨,精準無誤地扣住了骷髏兵器的尖端。
緊接著,他一掌凝聚了全身之力,轟然拍出,正中鬼影胸膛,力道之大,令空氣都為之震顫。
鬼影身形如斷線風箏,倒飛而出,沿途撞塌了堅固的牆壁,碎石飛濺,塵土飛揚,最終在一片狼藉中踉蹌起身,滿臉不可置信地盯著江楓。
“你……你怎麼可能把腐骨散逼出體外?”
江楓此刻使不出半點力氣,但他不能讓鬼影看出絲毫破綻。
於是,他強擠出一絲笑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這點毒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再厲害的毒,我也總有辦法逼出來。”
鬼影聞言,那雙幽深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與驚恐。
他捂著胸口,身形在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猶如夜色中的一抹幽靈,縱身一躍,瞬間逃走了。
見鬼影遠去,江楓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但這份解脫帶來的卻是更為沉重的代價。他的身體如同被抽乾了所有力氣,再也堅持不住,嘴裡猛地吐出一口鮮血,隨即暈倒在地。
沈若若雙眼噙滿了淚水,嘴唇微微顫抖,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喉嚨仿佛被無形之手扼住,什麼也說不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江楓的眼皮緩緩撐起,悠悠轉醒,眼前的景象漸漸清晰。
他猛地坐起,環顧四周,目光所及之處,沈若若的身影無力地倒在地上。
她的長發散亂,遮住了半邊臉頰,露出的部分蒼白如紙,生死不知。
而沈浪和沈飛父子倆正靜靜地躺在他的不遠處,一動不動。
江楓先檢查離他較近的沈飛,他顫抖著手指,輕輕探向沈飛的脈搏,早已沒有了往日的溫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和寒意。
沈飛的身體僵硬,再無生機,顯然已經死去多時。
緊接著,江楓將注意力轉向了沈浪。
沈浪此刻奄奄一息,胸膛還在微弱地起伏。
江楓沒有理會沈浪的生死卜,而是徑直走向了沈若若。
他輕輕地將沈若若扶起,沈若若的身體輕得仿佛一片羽毛,讓他心中不由得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
“你感覺怎麼樣?”
沈若若的嘴角,一抹鮮血如同殘陽般刺眼,她艱難地張開嘴,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靈魂深處擠出“我……我沒事。我們沈家,對……對不起你,你……恨我嗎?”
江楓的眼眶濕潤了,他搖了搖頭,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不,我不恨你。如果不是你拚死拖住鬼影,恐怕我已經死了。”
他想要為沈若若療傷,雙手輕輕搭在她的肩上,卻發現自己體內的玄力竟如同乾涸的河床,一絲一毫也提不起來。
這份無力感,讓他心如刀絞,眼中的光芒也黯淡了幾分。
沈若若的臉上卻綻放出了異常燦爛的笑容,那笑容裡包含了太多的情緒釋然、欣慰、還有對這個世界最後的留戀。
“謝謝你,江楓。能得到你的原諒,我死而無憾。”
說完,她的眼簾緩緩合上,就像一朵在風雨中掙紮已久的花朵,終於找到了歸宿,靜靜地、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你醒醒!沈若若,你不能死!”江楓的嗓音在空曠的大廳回蕩,帶著絕望的顫音,他雙手緊緊握住沈若若的肩膀,用儘全力搖晃著,仿佛這樣就能將死神從她的身邊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