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朱四毛變成了朱五毛。
山雞縣的米糧生意,交到了朱五毛的手上。
那個窩在朱家倉庫的獨臂漢子,終於威風地站在了山雞縣裡。
這一次離開,朱蕭索可能很久都不會回來了。
就像他很久都不會回黃狗縣一樣。
他去空相寺,給各位故人上了香。
和戒哭又一起念了幾遍輪回經,算是道彆。
他又跑回了一趟黃狗縣。
找了楊大嬸,幫她喂雞,聊了聊近況。
楊大嬸還是那個楊大嬸,和朱蕭索之間還是那般熟稔。
雖然她已經成了黃狗縣無人敢得罪的貴人。
朱蕭索又到了百獸嶺。
故地重遊,不禁唏噓。
當初程清秋的第一箭,幫他打開了修仙世界的大門。
程清秋的第二箭,助他度過了生死關口。
轉眼間,已經過去……
噗。
朱蕭索看著胸口的箭,第一反應不是慌張,而是無奈。
沒什麼慌張的。
一回生二回熟,習慣了。
這個百獸嶺的林子真是和自己有點八字相克。
來一次,就中一箭。
不過這次,射穿他胸口的這一箭,並沒有前兩次那麼誇張的威力。
隻是樸實無華地射穿了他的胸膛。
朱蕭索捂著胸口,緩緩靠在一棵樹前。
看著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向自己一步步走來。
“又見麵了。”
程清秋說道。
見到這個二十歲的少女,朱蕭索心中似有幾分雀躍。
但他高興不起來。
朱蕭索看著胸口不斷湧出的血,虛弱道:
“你這次,又是為什麼射偏了?”
“不,我這次沒有射偏。”
“你……”
“我這次,是真的想殺你。”
朱蕭索聽到程清秋要殺自己,心裡忽然涼了幾分。
“為什麼?”
“我是睿親王的女兒,你知道了吧。”
朱蕭索輕笑一聲:
“是,睿親王當中宣布,三十年後你將納我為小郎。”
“小郎,是一輩子隻能侍奉一個女人的,你知道麼?”
“我當然知道。”
“那你為何總是和其他女人,有那麼多的糾葛呢?”
朱蕭索先是不解,然後忽然想到了什麼,盯著程清秋:
“你在暗中監視我?”
程清秋搖頭:
“我沒有,是昨天從父親的桌案上看到的。但是我父親為我做的事,和我自己做沒什麼區彆。所以,也算是我監視你吧。”
朱蕭索失血過多,已經無法再回話,快要暈厥了。
這一次,朱蕭索感覺自己,真的要死了。
畢竟程清秋親口說了,這一箭就是為了殺自己。
見朱蕭索的呼吸越來越微弱,程清秋也麵露糾結。
她在猶豫。
咬了咬牙,她還是伸出中指,點在朱蕭索的胸口,給他治好了傷。
緩過來的朱蕭索,麵色並沒有什麼好轉。
“朱蕭索,你沒什麼要說的麼?”
“說?我說什麼?你們父女把我看做自己的玩物一般監視,我有什麼好說的?”
程清秋卻突然跺了一下腳,道:
“可是當初你明明說過,是想和我結婚的!我父王又湊巧讓你做我的小郎,豈不是遂了你的願!你現在又陰陽怪氣指責我,是什麼意思嘛!”
看著程清秋又凶又委屈的樣子,朱蕭索也一時語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