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銘在一陣盛怒過後,胸膛依舊劇烈地起伏著,他死死盯著眼前的明妃。
隻見明妃身軀微微顫抖著,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停地滾落下來,那副模樣讓魏銘的心竟也漸漸地泛起了一絲悔意。
此時的魏銘突然開始意識到剛才自己的所作所為是何等的荒唐,他的理智就如同退潮後的海水一樣,迅速回歸。
往昔與寵妃相處的一幕幕場景,開始不受控製地在他眼前不斷閃現,像是一記記重錘狠狠地敲打在了魏銘的心頭之上。
終於,魏銘深吸一口氣,緩緩站起身來,朝著明妃走去。
此時的明妃,就像一隻受驚的小鹿,瑟縮在角落裡。
魏銘緩緩地彎下腰去,伸出手托起明妃的下巴,微微抬起。
他的目光直直落在明妃那張布滿淚痕的臉上,眼神之中,除了深深的愧疚之外,還夾雜著絲絲縷縷難以言喻的心疼與懊悔。
“霓兒,都是朕的過錯!朕實在不應該這般對待於你。朕今日不知為何竟被那可惡的心魔所糾纏束縛,以至於迷失了心智,才會讓你平白無故遭受這般天大的委屈。”
明妃聽到皇上這番話後,費力地抬起那雙早已哭得紅腫的眼眸,淚眼朦朧地望向他。
“霓兒、明白…明白的。”
魏銘見此情形,張開雙臂將明妃緊緊地擁入懷中。
他一隻手溫柔地撫摸著寵妃那如瀑布般垂落的烏黑秀發,另一隻手則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試圖給予她些許安慰。
魏銘口中仍不停地說著“霓兒啊,你可是朕心尖兒上的人呐!朕一直都知道,在這偌大的皇宮之中,唯有你能夠真正讀懂朕內心深處的喜怒哀樂。可朕卻因為一時的糊塗和莽撞,親手傷害了你。朕真是罪該萬死!”
明妃乖巧地依偎在魏銘的懷抱裡,嬌小的身軀止不住地顫抖著,她用略帶哽咽的聲音輕聲說道“陛下…臣妾從來沒有責怪過陛下您半分…隻希望陛下不要再為今日之事煩憂傷神了…”
魏銘聽著寵妃這番善解人意的話語,心中更是愧疚不已。
他緊緊地抱住明妃,暗暗在心底立下誓言把謝家解決後,無論遇到何種艱難險阻,朕都會將明妃放在後位上!
夜,靜謐得如同一塊黑色的綢緞,沉甸甸地壓下。
回到謝家是最放鬆的時候,謝沉甯沉浸在放鬆的氛圍裡。
但這幾天她的狀態不算太好,她躺在床上,眉頭微微皺起,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緊緊束縛著,整個人都沉浸在一場深沉而又痛苦的夢境之中。
她失憶了,忘記了自己是誰,也忘記了過往的一切。
來到這裡後,她腦海中一片空白,麵對周圍陌生又熟悉的環境,都是本能做出的反應。
大師說她要做夢,如果想要找回那些丟失的記憶,尋回真正的自我,唯有通過做夢才能夠找到答案。
但宮中緊張壓抑的氛圍,讓她愈發難以平靜下來,以至於每到夜晚,儘管身體疲憊不堪,但她仍舊輾轉反側,並未做夢。
這晚的夢中,她又站在了謝府裡,這是動彈不得,府內的家丁和奴婢一如既往地忙碌著。
午後,一輛並不起眼的馬車緩緩停在謝府不遠處的街角。
來人正值弱冠之年,身著一襲月白色的長袍,頭戴玉冠,身姿挺拔,氣宇軒昂。他隻帶著一名貼身侍衛,低調地朝著謝府走去。
門口的家丁看到有陌生人靠近,立刻警覺起來,但見來者氣質不凡,又不敢貿然阻攔。
那男子走到門前,微微點頭示意。
“不知公子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