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任府書房,任發手指敲著桌麵,神色陰沉。
任煥人不見了。
看守的四位陰師無一幸免,慘遭殺害。
佝僂老人站在一側,漠然無語,即便死的是他的同門。
嗡——
書房憑空走出一道人,雙目蒙白布,手持竹竿,嘴角噙著微笑。
敲擊聲驟然停止,任發審視著突然出現的小道士。
麻布粗衣,一臉雀斑,穿百衲衣。
小道士自顧自的走到任發麵前落座,對一側戒備的陰師熟視無睹,簡明扼要的介紹道:“宿土派張庸癡之子張今穆。”
“任煥人是你救走的。”
任發陰沉著臉,沒有外人不必裝出一副慈善人家,他算來個梟雄,不屑道。
“為你父親報仇?”
張今穆笑意不減、不為所動。
任發眼瞼下垂,閃過一絲狠厲道:“你以為殺了幾個崽子,就能報得了仇。”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清冷的聲音在書房中升起,張今穆手中竹棍,輕點地麵道:“至於殺不殺了……”
他所在之地,浮現灰色波紋,碾碎攀爬到腳邊鬼嬰的腦袋。
伴著哭泣,鬼嬰瞬間恢複。
懸浮空中,鐵青的臉盯著張今穆怨恨滔天。
陰師掰下一根手指,扔給鬼嬰。
它張嘴吞下,身形暴漲幾分,一道道血蟲在皮膚中遊走,淒厲的尖叫聲在書房翁然炸開。
張庸癡封閉聽覺,雖然眉間依然刺痛,動作卻不受乾擾。
他鬆開手中竹棍,浮而不落,閃電般刺向鬼嬰。
鬼嬰直覺渾身刺痛,連忙收了聲,在空中如履平地,手腳並用的攀爬閃過竹竿。
竹杆發出毫光,對鬼嬰窮追不舍。
見鬼嬰沒有成效,陰師身形愈發佝僂,念念有詞道:
征魂童子魂童朗,藏下陰中之地不能生。求靈報應不能行走,征尹三魂七魄,追去見五道仙師。胡言亂語,精神散型,吾奉鬼力天子押行,急急如律令。
念咒閉,化精神散離咒,一道黃紙黑字的符籙打在張今穆身上。
驅出七魄,在他身後向上浮現出七個虛幻的身影。
張今穆神情呆滯,竹竿失去控製,從空中掉落。
鬼嬰騰出手來,惡狠狠的衝進張今穆體內,想要占雀為巢,奪他身軀。
陰師揮袍一撒,大大小小惡鬼十幾頭,撲向張今穆,啃食他的七魄。
同時,陰師心生疑惑,震出了七魄,三魂呢?
一道弧光在陰師腳底毫無預兆的升起,將他畫地為牢,動彈不得。
張今穆體內的鬼嬰發出淒厲的慘叫聲,無魂無魄的軀體好似陰曹地府,將它拖入十八層地獄,任憑它掙紮都無濟於事。
眾鬼吃了他的七魄,昏昏欲睡,被七魄連拉帶拽拖回軀體,步了鬼嬰的後塵。
七魄歸體,張今穆回過神,他打了個飽嗝,伸出手指隔空一點。
禁錮的陰師一點點萎縮,全身不斷傳出清脆的骨頭折斷的聲音。
兩三秒鐘,就隻剩一張人餅,流出驚人的血量。
張今穆像是做了微不足道的小事兒,拍拍手,聲音清冷道:“門外的客官,不妨進來坐坐。”
推開房門,九叔一馬當先,許仙緊隨其後。
他們在門外聽了些許,既然有人相邀,亦無不可赴約。
張今穆笑意吟吟的起身,向九叔作揖道:“久聞一眉道長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眨眼間鎮壓綠僵,保一方平安。”
九叔謙讓回禮道:“道友謬讚了,小小功績如何與道友相比,還要多謝道友拿下陰師,為任家鎮解難,改日定到貴派道謝。”
“一眉道兄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