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兩年,任堯懷中抱著一個嬰兒出現在任府家門口。
任威勇年事已高,心力交瘁,經家中族老一致提議,由任發繼位。
任發經過幾個月的話事,處事做人愈發老練,對於堂兄回家的事全當不知情,睜一眼閉一眼任由二房將任堯接回任府。
他也沒過問任堯兩年間的經曆,滿身風霜的回來足以說明一切,讓總管先盯著便是。
總管說,任堯深夜兩三次去看望家父,房中時不時傳出爽朗的笑聲。
任發頗為開心,也就不再關注此事。
一周後,養病的任威勇突然對風水感了興趣,任發雖生異樣,但為討家父的歡心,也是尋遍了江湖術士。
另外,南邊傳來信,清廷要割讓四方島、衡道島、成安島三座島嶼予莫斯科大公國。
其中,衡道島是樓任兩家海上貿易的重要中轉站。
任發無暇他顧,隻能將孝心暫且擱置,帶著金銀細軟先與樓大龍彙合,商量對策。
他這一走,任威勇反而精神抖擻,容光煥發,從病床上起來了。
遠在異鄉的任發閱讀著任府的來信。
信中說,任老太爺得知張庸癡乃宿土派中人,有一處寶穴,攜任堯持重金登門拜訪。
眉頭緊蹙,任發仔細複看一遍,摩擦著任堯二字,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思考再三,提筆回信。
調查家父為何執著於風水寶地,任堯在其中又擔任了什麼角色、做了什麼事情。
安東尼奧·羅伯茨是新任衡道島的總督,依據《莫斯科製誥》成立衡道島政府,設立行政局、定例局和軍情局。
任發、樓大龍碰頭之後,調查了這個人。
羅伯茨家族是著名的商會家族,財力雄厚,富可敵國,在商界、政界、軍界皆有人脈。
安東尼奧·羅伯茨出自旁係,很大概率是來衡道島撈金的,他手中隻有槍,沒有人管理,短時間撈不到足夠的油水。
隻要,他們拿出足夠的誠意,拿下其中一局的局長、副局長職位,就足以為兩地之間糧草運輸保駕護航。
樓大龍在明麵上的身份是海外華僑,他出麵接觸安東尼奧·羅伯茨,約在咖啡店的二樓。
任發坐在一樓,喝著咖啡,手指敲著桌麵,時不時瞟一眼樓梯口,等著好消息。
如若不成,隻能掐斷這條海運線,沉沒成本。
即使運輸糧草要多跑幾趟,也不能讓樓大龍浮出水麵。
不然,兩家麵臨的是列強的強勢鎮壓,誰也不願意剛吞下肥肉,就圍上來一群鬣狗,伺機虎口奪食。
沒了爪牙,半死不活的任樓兩家,少不了清廷的清算。
叛臣賊子,誅連九族。
時間一點點過去,任發第三十九次看手腕上的手表,坐立難安無心於咖啡,手指急切、無序的敲著桌麵。
樓大龍穿著白西裝,臉上浮現抑製不住的笑容,他點點頭,推開咖啡店的門,徑直坐上汽車離開。
任發鬆了一口氣,癱坐在椅子上,無以複加的心情在翻滾,打了個響指道:“服務員,結賬。”
塞給服務員幾張紙票,任發拿著文明杖走出咖啡館。
身後傳出服務員的聲音:“先生,您給多了。”
“你的小費。”
理了理領帶,任發嘴角上揚,向相反的方向踱步離開,平時不舒服的黑西裝也舒適了起來。
臨近傍晚,任發確認沒有尾巴,這才與樓大龍彙合。
兩個激動的年輕人擁抱在一起,樓大龍聲音激昂的道:“阿發,行政局副局長。”
“局長的位置拿不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