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曾經告誡他,閭山正分黑巾、紅巾兩大派,雙方鬨得不可開交。
三個徒弟去蔗姑的奶奶廟,要注意言辭,小心引火上身。
許仙有些犯難,聽的牙疼。
他是外來人,無故插足閭山的家務事,多多少少不占理。
況且,幫誰不幫誰,亦說不好啊。
她說帶夫妻兩人去抓血色的母鹿,沒有說此鹿在她手裡。
玩文字遊戲。
不過,了解一下閭山的近況也是必要的。
他挑眉詢問道:“宗主,閭山有幾個叛徒?”
“幾個?”
仿佛戳中宗主的笑點,她抱腹大笑。
身體在顫,手指點著他也顫,顫的沒有形象,從交椅上滑下來。
坐在地上,她還是在笑。
“哈哈哈……統統都是!背叛!”
“哈哈哈……”
震得天花的天藍粉都撲簌簌的落下。
敖凝霜拽了拽相公的衣角,她有些發怵。
遇見瘋狂的敵人並不可怕,碰見神經的友宗才是個可怕的事情。
她抿了抿乾涸的嘴唇,緊張的低聲道:“相公,她莫不是……”
話說一半,隱晦的指了指腦袋。
許仙也覺得,這個女人腦子有問題。
笑過之後,宗主旁若無人的起身,居高臨下的俯視夫妻兩人。
“除我三奶派之外,其餘分支皆為叛徒!”
狂傲之聲高高揚起振聾發聵,舍我其誰的氣勢威壓四方。
夫妻兩人一時心神被攝,耳旁隱約有戰馬的嘶律,恍惚間身陷軍陣衝鋒的前夕。
烽火狼煙燃起,手中長矛、眼前旗幟,他們急促呼吸幾下。
許仙大怒,往前重重一踏,不再保留出家階的靈壓。
此時,他猶如天地之威,衝破宗主之勢,如潮水般四麵八方的擠壓她所處之地。
怒哼道:“我一再忍讓,非要得寸進尺!”
噔噔噔…
宗主連退三步,腳後跟頂著神像,笑意慢慢回收,她道:“小家夥,這麼不識逗呢。”
“若你好生說話,又何必如此?”
許仙步步緊逼,氣勢一漲再漲。
這個瘋批女人,有個好臉色就不會說話。
“安了~”
宗主眼中閃著異彩,“我說的句句屬實。”
看著強大的許仙,她的手指顫動,體內的法力一暴一鬆。
好想試一試出家的分量啊。
可惜…
她安撫暴躁的法力,再次浮現笑容:“閭山各門理念不合,分崩離析罷了。”
“與我相駁者,便是叛徒、異端。”
“有何不對?!”
止住腳步,許仙頗為頭疼的問道:“你們的掌門呢?”
“死了。”
“怎麼死的?”
宗主目光幽幽,看的許仙渾身不自在。
“你不會說與我有關吧?”
她撇了撇嘴,“那倒不是。”
移開視線,抬頭望著神像,三奶娘娘仍然悲憫,高高在上。
而她說的話卻如同水中炸雷,濺起的水花能殺人。
“與神有關。”
許仙默默退了回去,站到敖凝霜的身邊。
他糾結著,要不直接搶了血色的母鹿算了。
這破事兒,開頭一聽就不小,他又打不過神。
要是乾的過,他一定把天蓬薅出來打個鼻青臉腫。
再問祂,當謎語人很爽嗎?
還有,那一聲冷笑是不是祂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