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蔗姑一聲暴喝,身如遊龍。
她救人心切,不懼府衙之地。
體表霞光流動,抬手間拍碎擋路的府兵鬼體,不管側麵刀斧加身。
眼中隻有生死譜,幾步躍上高堂。
崔判官與蔗姑隔桌而望,一方淡然處之,一方麵露凶光。
天蓬尺浮現,長短正可觸及崔判官。
祂淡然一笑。
牛頭最是急躁,按捺不住牛脾氣,持著三股鐵叉照頭便刺。
蔗姑不躲,裹霞身穿公堂書案,天蓬尺磕崔判官手掌,閒手探取懷中生死簿。
鐵叉與霞光一撞,竟傳出金戈之聲,蔗姑頂著牛頭之力前進不得,那天蓬尺本落下打在崔判官手背,直直偏向旁處。
勾魂鎖牽著蔗姑拽回堂下,馬麵的哭喪棒已至麵上。
風釘磕碰哭喪棒一側,電錘狠狠錘在釘頭。
鐺!
刺耳的金屬重音炸響,兩人之間兀自生起風暴,掀飛馬麵,其體表冒著電弧,陷入一時的僵直。
馬麵眼中噴吐著怒火,撞在一旁的柱子上,眼睜睜看著白無常建功,途生懊惱之色。
白無常現身蔗姑上方,扇動著陰陽幡,降下生死輪回之力,蒼白、幽冥的雙色驅散昏暗的長明燈。
蔗姑驀然抬首,反應不及被拿了個正著,眼前一片漆黑,失去方向感。
靈魂傳來撕裂之感,其受到感召破出體內,踉蹌著欲要走入陰陽幡。
靈魂入內必定受白無常桎梏,遭受輪回之氣洗禮,虧受本源,七天之內渾渾噩噩,昏智不得清明。
若是崔判官不給閭山之正神薄麵,交由白無常熬製,十有**落個身隕。
一碗孟婆湯下肚,轉世投胎,忘記身前身後事。
蔗姑怎會任人宰割!
一魂一體同取出天樞院印,令天曹司院分兵撥將,鋒指陰帥,馬踏地府。
一道聖潔的光柱穿府頂而落,降入陰曹地府,其內金革之聲、馬鳴蕭蕭。
鼓角齊鳴之律斷絕陰陽幡,蔗姑一朝脫困,披甲勒馬。
府衙之地本是不大的,容下公堂書案、兩側府兵衙役,也就尚有幾寸富餘。
如今,一營天兵揚馬策鞭卻不在話下,仿若一座演武場。
四方陰帥聚齊府兵衙役,與之對峙。
兩軍對壘之際,恰時,一道密音入崔判官耳中,“夢之,可需本王調兵前來鎮壓?”
崔判官微微弓腰,淡然笑之:“無需大人費心,下官自會處理。”
“酆都大帝”
密音略有遲疑,聲止,押下後半句。
“大帝那裡自有下官去分說。”
“如此也好。”密音威嚴儘去,語調上揚輕鬆道:“代本王向酆都大帝問安。”
“下官省的。”
“夢之”密音猶豫道:“此人入府皆為茅山之人,此先茅山曾惹怒聖人,眾神雖不渝,亦不敢毀之大事,且,天庭留否全賴界外之人。”
“她又為界外之人親近之人,天道欲除之,破其靈魂、精神便可出手誅殺界外之體。人的精神往往是脆弱的,感情就是上好的利器。”
“府衙全幸後土娘娘免於兩方責難,但並非高枕無憂,無論誰成為天地之主,免不了會秋後算賬,且有第三方入場,形勢複雜、多變。”
“你此時夾於兩者之間,需要明知利害。”
崔判官聽之,久久無語,又被堂下廝殺的軍陣吸引。
見蔗姑右手天蓬尺、左手電錘,風釘旋繞身側護衛,她在四方陰帥輾轉拚殺。
險象環生,於死亡臨門一腳,卻遲遲不棄生門過奈何橋。
一個氣息不穩的山居,牛頭馬麵、黑白無常貴為陰帥。
久拿不下?
可笑
崔判官的目光變冷,視線緊追著牛頭不放。(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