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嬌,跟俺老牛走吧。”
“不去!”
“英哥,你莫要耍小孩子脾氣。”
一瞬間房間內劍拔弩張,兩人與一頭牛爭吵不休。
“咳咳”
九叔傷重,逆氣上湧咳嗽不止。
蔗姑一臉倔強,手卻撫順著九叔紊亂的氣息,對牛頭使了個眼色。
“嘁!”
牛頭哼唧一聲表示不滿,手腳麻利的拿出引魂燈。
府衙特製的引魂燈,不同於人世間驅使僵屍、孤魂的魂燈。
鬼差羈押罪鬼時會提著陰魂燈,燃燒的燈油有股花香,燈油中混有彼岸花的花汁,可迷惑其清明,控鬼跟隨入府。
九叔一時不防,嗅到花香腦袋昏沉,渾渾噩噩的起身,走下床榻,赤腳落地不知地涼。
思緒婉轉間清明再複,他回過神後,兀自轉身。
蔗姑抱著九叔,淚眼婆娑的看著月下的他。
月色清冷,不願出一片影子。
“英哥”
兩人相望無言。
九叔神色複雜,蔗姑為他付出太多,一拒再拒也改不了既定事實。
麵對卿卿佳人,他徒留歎息道:“我本該娶你的”
蔗姑哭泣搖頭道:“我知你心意,便滿足亦不悔。”
“走吧。”牛頭催促道。
天要破曉,月亮仍要掛西北邊,不肯歸於一側,等待驕陽冉冉升起隔空相望。
“英哥,你在彼岸花等我。”
夢囈起落,房內一片安靜。
餘下一具將死之軀和一具失去陽神的空殼。
它的歸處便是九叔之眉心,安靜的自囚其中,如同一個稚嫩的胎兒。
此時,胎兒被喚醒,蔗姑走出靈台,收束溢散的雜緒。
她眼前的景象,從月下房內轉變成白日林間。
緩了腦海昏沉,她喃喃道:“英哥……”
“蔗姑。”
許仙喚了她一聲,陽神抬首看見來人麵貌,她叫了一聲:“許仙!”
聲尖刺耳且短暫,陽神瞬息被吸入本體。
她猛然驚醒,坐起身來若有所思。
“蔗姑,你沒事吧?”許仙詢問道。
蔗姑搖搖頭,心中的疑惑縈繞。
“你在渭陰嶺見了我?”
那片草地。
許仙連忙點頭,“怎麼了,有問題?”
“不……”
蔗姑沉思,說出恐怖的一件事:“那不是我!”
“嗯?”
臉色驚色一閃而過,他凝重道:“什麼意思?”
她的陽神明明居於九叔靈台,軀殼無神怎麼可能自如的行走!
況且替她攔了敵人,救了文才、秋生、肥貓、小僵屍。
是誰借了她身行走?!
她一無所知,自然解答不了,隻好將九叔回義莊,她借壽、搶寶漿、闖地府的事情一一道來。
敖凝霜聽得眉飛色舞,眼睛亮晶晶的。她好像看到了自己崇拜的偶像。
這也讓蔗姑注意到了她,疑惑道:“你是?”
敖凝霜連忙上前準備問候,突然不知道該喊什麼,她不能跟許仙一樣叫蔗姑吧。
求助的看著相公,許仙解釋道:“蔗姑,她是你的徒媳。”
“老婆,你叫蔗姑師母就好。”
“你結婚了?!?”蔗姑驚訝道,上下打量著敖凝霜。
模樣周正,落落大方,氣質溫潤爽朗。
是個好媳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