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急行,穿過繁鬨的街道,跨區時遇見一個關卡,有著警察和修者共檢。
自許仙離開後,上海各租界的分界線又多設了幾處關卡,天天有人去查流動人群的證件。
王大力早就習慣了這種排查,拐了個彎帶著幾人避開關卡,走小道穿過去。
貼著牆邊走,他邊解釋道:“現在上海傳的沸沸揚揚,有一個黨國的大人物要來上海,代表蔣先生和西方的教宗談判。”
“所以,這些租界的警察才會配合黨國的人設卡。”
許仙不在意這些政事,他現在隻想快些見到秋生。
王大力也清楚,簡單解釋幾句就不再說話,專心帶路。
很快,幾人來到一棟上了年頭的房子,牆壁爬滿了爬山虎。
乾枯的藤枝敗葉,與進進出出的租客相似,骨頭縫裡儘是些腐朽氣息。
小孫輕車熟路的先上了樓,發現夫妻兩人沒跟上,他噔噔的跑下來。
三人站在走廊中間,租客隻能繞著他們走,脾性不好的斜瞟兩眼,等過了人到門口,腳底一個踉蹌險些摔倒,罵罵咧咧的出門。
許仙若有所思的打量著租客。
小孫見狀走到王大力旁邊,用肩膀撞了一下他,疑惑道:“大力哥,怎麼了?”
“不知道。”
王大力搖搖頭,他也不清楚。
許仙先是止步駐留,敖凝霜就不走了,停下來等相公。
他也疑惑。
有什麼不對嗎?
自然是有的。
租客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老者年邁,有衰老的異味,這是無可厚非的事情。但是,壯年體內有腐朽的氣息流轉,可不正常。
而且,腐朽的氣息吞食著陽氣,逐步擴大。
這棟樓每個租客都腳底虛浮、麵色蒼白,眼袋裝著重重的黑眼圈。
許仙沉吟道:“最近這裡是不是有許多老人去世了?”
“對。”
王大力嚴肅道。
學著道長的模樣,細細觀察租客,徒惹一位阿姨的潑辣,“流氓,瞧什麼瞧,狗眼給你挖下來…”
阿姨拽著大屁股,披著大波浪噔噔的離開。
“哈哈……”
三人爆笑,淚出肚疼,許仙拍了他肩膀,笑道:“大力啊,你要是喜歡就去追,我支持你。”
“嗯。”敖凝霜跟著相公上樓,她忍俊不禁道:“我相公說的對。”
“我……”
王大力百口莫辯,無力的張了張嘴。
他不喜歡黃臉婆啊。
小孫忍著笑。阿姨要是沒滿臉麻子,看背影還是不錯的,關了燈不都一樣。
他裝出一本正經道:“大力哥,我也支持你。”
“滾!”
王大力惹不起前兩位,你個混小子還治不了。
他掄起巴掌糊小孫腦門上,黑著臉上樓。
見夫妻兩人笑吟吟的等他,王大力尷尬的直搓手,“三樓呢。”
他兩三步躍過,在前麵引路。
幾人站在302房外,王大力拿出鑰匙開門。
本該輕便的房門,因為門縫底下溢出的鬼氣吸附變得十分厚重。
即使妖化的王大力,也要提起力量推開門。
幾人魚貫而入,許仙得以見到秋生。
他變了。
憔悴、肮臟,更是瘦的脫了相。
“秋生……”
秋生的背影一顫,低垂的腦袋驀然抬起。
似乎有人喚他的名字,他想要轉身確認,馬上又放棄了。
不到輪換的時間,應是聽錯了。
他恨恨的盯著眼前的甕罐,裡麵裝著一目五先生的鬼體。
燒不儘、雷不死,真是個怪物!
落地上海時,他尚能勉力斬之,如今需要與王大力合力才能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