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呢?”
“在裡麵呢。”
小孫鬆了口氣,收起針管,隨手放在藥房的藥櫃上。
走到藥房最裡麵,他把藏起來的秋生背起來。
疑惑道:“你們沒有遇見特務嗎?”
王大力看了一眼許仙,果斷的搖頭:“沒有。”
小孫顛了顛背上滑落的秋生,他滿臉問號。
狗特務、黑皮狗會舍得嘴裡的鴨子飛了?
奇怪。
幾人大搖大擺的下了樓,正好撞見上樓暗查的特務。
他們太好辨識,腰間鼓鼓囊囊的,是把槍。而且眼神賊亮,像捕獵的鷹看來看去,黏在旁人臉上輕易不會收回去。
小孫一驚,正要出聲警示。
許仙像是預卜先知,他扭過頭,手指豎在唇間:“噓!”
話憋回肚子裡,小孫咬著後槽牙,隨時準備暴起殺人。
哪知道,幾個特務像是眼瞎,與幾人擦肩而過。
樓梯就這麼大,他們占了一半,不能要求旁人也隻占一半。
他看的清楚。
有個特務迎麵就要撞上許仙,卻莫名其妙的拐了個彎兒,往一邊跨了一步。
兩人因此錯開。
特務上樓,他們下樓,直至逃出來包圍圈,回到繁華的街道。
小孫才從驚愕中抽離,眼底又浮現複雜的情緒,他深深的凝視著許仙,雜緒亂飛。
修者,這道門該怎麼跨過?
有神,凡人有不跪下的機會嗎?
跪了幾千年的泥塑,真的有可能推倒嗎?
他此時充滿懷疑,有心想反駁,堅定心中的信念,卻做不到。
人啊……沒有機會。
螻蟻怎能噬象!!!
“怎麼了?”
王大力注意到他低迷的情緒,以為他是自責,開導道:“你做的很對,我們這一行啊,謹慎是最重要的,遇到不對就要立馬遠離,不能奢望萬一。”
“你隻是運氣不好。”
他聳了聳肩,無奈道:“現在時局緊張,黑皮狗天天設卡檢查,他們想拿賞,注意奇怪的人,不會管有沒有問題,上報了就有錢拿。”
“所以,這事兒怪不了你,許道長都沒說什麼。”
“嗯。”
小孫點點頭,沒有說出心中所想,勉強笑了笑道:“到了。”
轉頭去看微笑的少年、緊張的少女,他此時明悟了修者與妖化的不同。
他見過王大力殺敵,也被修者追殺過。
可他是凡人,不在第一線,不知道修者竟如此神通廣大。
以為像王大力一般,妖化、力大、利爪、嗜血、皮糙肉厚。
能扛子彈,卻扛不住手榴彈。
但是,他開了眼界,暗道:“這就是……三山符籙嗎?”
他沒資格去看茅山一戰的詳細資料,但耳濡目染也聽了幾嘴。
三四張紙上的數字,竟突然變得冰冷,刺他的心寒。
木訥的進屋,少年、少女如同鄰家朋友,與蔗姑談著家長裡短。
笑顏像是有溫度,融化小孫體內殘留的冷意,他不由得笑道:“秋阿姨,許夫人挑了好些胭脂水粉給您呢。”
“呀,來了帶什麼……”
姑媽拉著敖凝霜的手聽得心花怒放,她回味之後呆愣道:“許……夫人?”
瞧瞧羞紅的侄媳婦,再看看驕傲的許仙,她樂得合不攏嘴,手指點著便宜侄子,埋怨道:“好啊臭小子,嘴挺嚴啊,連姑媽都瞞著。”
許仙大呼冤枉,看著偷笑的敖凝霜,他委屈道:“是您侄媳婦想給您個驚喜,不讓我說。”
“你個沒良心的。”姑媽不吃這禍水東引的招式,挑刺道:“那你的驚喜嘞?”
“我……”
許仙啞口無言。
姑媽則是神氣的拉著敖凝霜教導道:“這男人啊,慣會偷奸打滑、一張嘴就能走天下,你可不能被他迷了眼,要有自己的想法,不能他說東你不就不敢說西……”
“姑媽,這是我老婆。”
許仙瞪大眼睛,這教得什麼啊?
“這是侄媳婦。”
三個大男人太礙眼,一齊被攆了出去,看著敖凝霜點頭如搗蒜,乖巧聆聽姑媽教誨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