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又一轉,敖凝霜來到一家胭脂鋪。
自從前些日子,來光顧這裡之後。
姑媽誇獎這家的胭脂水粉不錯,她就成為了這裡的常客。
叮鈴鈴——
伴隨著風鈴清脆悅耳的聲音,敖凝霜輕輕推開店門,她進門的動作輕盈而歡快。
麵帶微笑,親切地向櫃台的婦人打招呼,喊道:“鳳姐,今天店裡有沒有新貨啊。”
店主鳳姐卻身體陡然一顫,她乾巴巴的笑了笑,沒有直視敖凝霜的眼睛,隻是低著頭,快速而慌亂的說道:“許夫人,你今天晚了嘍。新品都、都被錢夫人全部買走了。”
敖凝霜的心思全都在西方化妝品被橫刀奪愛上。
她癟了癟嘴,略微失望道:“好吧,那麼幫我把昨天看過的那幾款胭脂水粉給包起來吧。”
“好、好的,許夫人,你稍等。”
鳳姐擦了擦額頭上的細密汗珠,轉過身捂著錯拍的心臟,嘴裡念念叨叨的離開櫃台。
步子顯得有些匆忙和緊張,撩開簾子去了後院。
敖凝霜疑惑的望著鳳姐離去的背影。
她想要的胭脂水粉明明就在左邊的櫃台上,為什麼鳳姐要去後院呢?
而且,她發現鳳姐的笑容似乎比平時少了幾分熱情。
透過玻璃,她看到外麵大片的烏雲,天空陰沉沉的。
來時路上的行人也不見少,個個都裹著厚厚的大棉襖。
但是,此時街上的人卻少了很多。
更令人奇怪的是,那些女性顧客卻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一個膘肥體壯的男人,他們頻繁的注視著胭脂鋪。
“許夫人,這是你要的東西。”
鳳姐終於回來了,她滿頭大汗,強笑著把包裹放在櫃台上。
及時拉回了敖凝霜的視線。
“你很熱嗎?”
“沒、沒有啊。”鳳姐連忙否認,但她的額頭卻冒出更多的汗珠。
於是,她趕緊改口道:“可能、可能稍微有一點點吧。”
敖凝霜靜靜地觀察著鳳姐。
她不是一個漂亮的女人。
胭脂水粉給她加色了許多,勉強算是一個漂亮的女人,留著上海最近流行的短發波浪,厚厚的棉衣遮去了贅肉。
不過,汗流的太多,花了妝,她又不是一個漂亮的女人了。
鳳姐臉色有些蒼白,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恐懼。
她開始躲閃敖凝霜的目光。
她覺得自己像是沒穿衣服,**著身子站在冰天雪地裡。
敖凝霜一晚就將她看透了。
她越來越熱,衣服貼在身上黏糊糊的,臉上的汗水都擦不及。
突然間,她聽到打斷自己呼吸的問話。
敖凝霜審視的目光逐漸與昨天鐵窗內的拷問重疊。
她驚懼的抬起頭,慌忙回複道:“有、不不不,沒有”
整個人像是被扼住了喉嚨,鳳姐瞥見了敖凝霜背後那扇玻璃窗外,街角處的那個男人。
他眼神冰冽的猶如冰錐,目光堵在鳳姐的喉嚨。
男人嘴角掀起的猩紅仿佛她綻開的皮肉,使她感到眩暈和恐懼,明亮的白熾燈讓她的瞳孔不斷收縮。
冰冷的刑具觸感使得她的嗅覺大幅度提高,鼻翼微微抽動之間,她就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
以及鐵窗獨有的腐朽氣息彌散開來,充斥著她整個呼吸道。
鳳姐雙腿顫抖不已,緊緊咬住嘴唇,麵對敖凝霜玩味的目光,她立即回道:“許、許夫人,明天我會再進一批貨的。”
“嗯。”
敖凝霜拎起包裹,臉上的親近散去,她淡然道:“謝了,鳳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