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秀裡。
遣散幾位女傭,免得平白引來雷池之禍。
隻是,黨國的鬣狗們要是緊咬不放,他除了多拿一些財貨予她們的身後事,彆無他法。
護不住。
這也是命啊。
一無所知的女傭們懷揣著豐厚的酬勞,手指攥得緊緊的,滿心歡喜卻又緊張不安的離開。
那位宛若許仙模樣的男人頷首,鎖好門窗,然後站在門前碎成百隻紙鶴。
它們分成幾個方向,在天空中飛翔,幾個起落間。
其中一隻紙鶴脫離了對於,撞向一扇門縫,翅膀拍打著地麵,努力的擠了進去。
抖掉身上的飛塵,它穩穩當當的落在了四方桌上。
一旁的男人拿起紙鶴貼近耳邊,紙鶴的嘴巴隨之張開閉合。
他聽的連連點頭。
隨後揮手散去紙鶴,許仙轉身走向床邊,他已經為敖凝霜洗去了一身的傷痕。
體無外傷,但內在的傷勢需要靜養。
他腦海中回響著她的一句夢囈:“相公,我喜歡站在你身旁。”
草原上的雄鷹甘願依偎在他的懷抱,變成一隻叮叮當的鴿子。
那片原本種不出玫瑰的綠地,如今為他綻放了一朵浪漫之花。
他深情地注視著敖凝霜的側臉。
麵容溫柔似水,微微散發著一縷淡淡的花香,不複掣劍時的英姿颯爽,睡夢中的她恬靜而可愛,貓咪酣睡相多於將軍相。
一時間他看的癡了,眼中再無他物。
房間裡不僅有他們夫妻兩人,還安置著姑媽和秋生。
姑媽早就醒了。
她神色黯淡的看著昏迷不醒的秋生。
心中不知道在思索著何事,久久未能回過神來。
久到從敖凝霜的美貌中清醒過來的許仙,對著姑媽喚了三五聲,她都沒有反應。
“姑媽?”
“啊……”
她回過神來,伸手將垂落的散發彆在耳後。
語氣迷茫地道:“怎麼了?”
窗下臨時搭建的一張床邊,姑媽守著秋生,窗戶外透進來的光線為她勾勒出黑色的輪廓。
讓人難以看清她臉上的表情,許仙關切地詢問道:“姑媽,你以後有什麼安排嗎?”
“以後啊……”
唇線繃的筆直,她一時不知道怎麼說。
低下頭,撫摸著秋生脫去稚嫩的臉龐,滿溢悲傷地說道:“等秋生醒過來,我想去香港。”
“香港?”
許仙鬆口柔荑,走到姑媽身邊,蹲下身子,看清了她臉上的悲傷。
“為什麼要去香港呢?”
香港此時屬於不列顛國管轄,東方人在哪裡討不了好,
過著下賤、窮困、麻木的生活,治安的好壞,更是取決於一個人的國籍。
洋人在哪裡都屬於尊貴的客人,其次是倭國人,最後的其他人歸結於卑微之人。
姑媽給出了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答案。
“我認識陳先生。”
許仙狐疑道:“難道是長沙的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