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患成災,鼠碩亦敢吃貓,更遑論鼠眼道人呢。
大海以極快的速度淪陷,海麵上沉浮的不再隻有屍骸,而是密密麻麻的老鼠。
它們身具南方的龐大,北方的靈巧,如蝗蟲過境一般蔓延至羅輝身下的海麵。
鼠群並沒有預想中那樣去搭橋攀雲,而是紮入海底之中,遊向幽暗的深海。
那裡有著一個圓盤大小的洞口,散發出幽冷的氣息,猶如擇人而噬的血盆大口,吞咽著無數隻老鼠。
吱吱——
羅輝腳步一撤,躲過撲咬麵門的老鼠。
他周身的空間不時出現一個黑洞,從其中鑽出一隻老鼠,赤目充斥著暴虐的氣息,死死盯著羅輝。
吱吱叫著撲向他,腳下再一轉欲拉開距離,卻又被身後冒出的老鼠給逼了回來。
羅輝凝視著黑洞出現,又消失,送來一隻隻老鼠。
他完全被老鼠淹沒,在外完全看不到一點縫隙,宛如一個巨大的黑色蛋殼。
正待孵化。
吱吱——
伴隨著此起彼伏的鼠叫,蛋殼泛起不規則的湧動。
羅輝信步遊庭,顯得遊刃有餘,在方寸之地儘顯騰挪之本領。
他擅射,一手彈弓使得出神入化。
再加之長沙的軍人擅長跋涉,所以他的耐力也不差。
這對於射手來說,增幅不是一般的強,光是在速度上便不會差。
鼠群圍捕奈何不了他,難纏的是它們所攜帶的瘟疫。
隻一忽兒,他就察覺到皮膚的異樣,扯開麻布衣,胸膛上長出了不少紅疹。
他喉嚨一陣發癢,忍不住咳嗽幾聲,“咳咳——”
從藍色布袋中捏了一把青色顆粒,放在口中。
顆粒觸水就化,苦澀的鹹味占據了味蕾。
他的臉一下就變得皺巴巴的,忍著口中的鹹澀,伸手抓向橙色布袋,從中抓了一把撒向老鼠。
橙黃色的粉末打下一群老鼠,它們哀鳴著墜入大海,再也沒有浮上來。
甚至就連無序的黑洞都避之不及。
羅輝麵前一空,身後的老鼠任由他走出鼠窩。
而鼠眼道人也沒有阻攔,他用袖口捂著口鼻,厭惡道:“羅兄手中的雄黃還真是取之不儘、用之不竭啊。”
“鼠弟又錯了。”
羅輝淡然道,將紅色布袋調到麵前,他取出一顆玻璃球大小的紅丸。
置入皮兜,緩緩拉開彈弓的皮筋,瞄準鼠眼道人。
鼠眼道人正疑惑,對於羅輝的動作無動於衷。
他和煦的拱手,詢問道:“羅兄,弟弟錯在哪兒了?”
羅輝笑了笑,“這可不是雄黃,而是雌黃。”
啪——
紅丸彈射而出,於空中震蕩三次,竟將空間震碎,裂縫流動著紅色熒光。
不僅阻止空間的愈合,更在蠶食空間碎片。
速度接連暴漲的紅丸,直接洞了穿鼠眼道人的眼球。
在左眼的洞口中,看見一道紅色流光遠去。
他直挺挺的站在原地,好似沒事人一樣,恍然大悟道:“喔——”
“原來還分雄、雌啊,羅兄的五金八石與道門的五金八石有大不同。”
餘音一落,他左眼泛起紅光,臉頰就如同紙張被火焰點燃。
臉與火之間升騰起黑色物質,紅黃色的火焰不斷吞吐,飄出灰色的灰。
羅輝看著鼠眼道人化成飛灰,他並不覺得意外。
這般簡單就能解決鼠眼道人,那大彆山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當雌黃散儘之時,便是鼠眼道人現身之際。
這隻小老鼠,相當的狡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