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熙熙攘攘、三三兩兩,或喜或悲、或哀或樂,皆與森之黑山羊和許仙無關。
森之黑山羊聞嗅著羔羊的氣味,它那張大嘴中的涎水愈發昌盛起來,宛若決堤一般,猛地澆了許仙一臉。
他猝不及防,完全來不及躲閃,再次體會到了水刑之痛。
那黏糊糊的液體瞬間糊住了他的臉和口鼻,一時之間失了呼吸,強烈的窒息感立刻將其包圍。
許仙隻覺得兩眼發黑,身體也止不住的顫抖。
森之黑山羊一驚,它立馬抬高了脖子,那張大嘴準確的表達出了愧疚,仿佛是不小心踩到了心愛的玩具。
它調回兩根圍攻左席和旅客的觸手,“溫柔”地擦去許仙臉上的黏液。
甚至貼心地將他口中淤堵的黏液也一並摳了出來。
“Σ_(???”∠)嘔——”
感受到喉嚨出的異物,許仙喉結一陣滾動,忍不住大吐特吐。
他幾經刑罰,十字刑、水刑都不曾崩潰過。
但這種“果凍”著實讓人頂不住啊。
許仙反抗的非常激烈,即便是四肢傳來的撕裂痛苦都無法克製他躲避觸手的動作。
身體不斷的左右扭轉,卻無濟於事。
最終,他麻木的癱軟在肉手上,雙目失神,沒了亮光,臉上委委屈屈,仿佛被糟蹋了一樣。
於現代的許仙而言,這不亞於糟蹋。
他喃喃道:“”觸手怪什麼的……”
“最討厭了!!!”
森之黑山羊疑惑的歪了歪大嘴,難以理解許仙的狀態。
它索性不去想,將兩根清理黏液的觸手,伸進自己的大嘴中咀嚼。
“嘎吱……”
“Σ_(???”∠)嘔——”
許仙渾身一震,險些扯斷開雙足,這痛苦不足以他動容。
他生無可戀的看著森之黑山羊吞吃觸手,胃裡翻江倒海,卻吐不出來,就連膽汁都沒有反芻。
它怎麼能吃從自己嘴裡……
許仙瘋了,他咧著嘴笑道:“毀滅吧……”
“熟、悉,熟悉的味道……”
嗯?
忽而,一道稚嫩的童音在耳畔響起。
他心中翻湧的死意戛然而止,如潮水一般褪去。
那聲音有治愈的力量,將許仙從失魂落魄中拖拽出來,恢複幾分冷靜。
他霍然看向森之黑山羊,它已經進食結束,正俯瞰著自己。
許仙驚異道:“是你?!”
“……是的”
遲疑幾秒,童音再次響起,清澈透亮,讓人仿佛置身於童話世界。
可許仙實在無法將眼前的汙染物與童話故事重疊。
到底是汙染物劈了腿,還是童話故事出了軌。
他凝噎道:“你、你……”
“正太”一字實在羞於啟齒。
森之黑山羊搖擺著大嘴,替許仙說出口,“我不是正太。”
它又緩緩接近許仙,身為砧板上的魚,他沒有躲閃的權利。
“我是莎布·尼古拉絲!”
古怪、生澀的單詞不是腦海中的童音傳出來,而是從他麵前那張大嘴裡說出。
莎布·尼古拉絲的真名不可直抒,甚至聖光都背負不起聆聽的代價,幾度搖曳,碎了光、落了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