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明是一個文化人,他想問題,比彆人想得更多,想得更遠。
李天明雖然不能洞察這個世界的本質,但是他可以憑借自己的本能,對發生在眼前的事情,作出基本符合情理的判斷。
說:“依洛,你的想法過於簡單,你就是想跳進雲裡江也不抵事,外敵也會跟著你跳進雲裡江,他們會把你撈上來,然後去淩辱你。”
“外敵住在四個小島上,他們擔心自己所居住的小島,總有一天會沉下去,所以,他們從小就學遊泳,個個都是遊泳高手,比雲裡江的刀把魚還要遊得快,跟他們相比,我們是小巫見大巫。”
李天明把外敵說得凶殘無比,無比凶殘,在依洛看來,李天明是在長他人的誌氣,滅自己的威風,心裡有一些不屑,甚至有一些不滿。
然而,處於濃烈愛情中的依洛,不想在這個時候去得罪李天明,繼而把濃烈的愛情意味衝淡掉,她把想要說出來的話咽了回去。
說:“我現在已經是你的老婆,你想怎麼做,我都願意,而且願意去做好。”
李天明突然起依洛,說:“你是什麼時候來到雲裡縣的?你怎麼會知道阿蘇塞失蹤?”
依洛把思念李天明,然後來到雲裡縣高炮連,等等事情告訴給李天明,說:“阿蘇塞及同行幾個姐妹失蹤之事,你以為就你知道?雲裡縣人早就知道了,到處都在傳呢!”
經過十幾天抗疫,李刀磨不再死人,因為前方正在抗戰,需要大量生活物資,而百姓是大量生活物資的生產者,把他們無限期留在家裡,勢必會影響到生產。
雲裡縣政府經過反複考慮,進行綜合評估之後,對鄉村逐步放開了管製,不再封村,這是依洛得以進入李刀磨的前提。
從第二天開始,依洛白天到林竹寺高炮營給官兵做飯,晚上過雲裡江跟李天明在一起,依洛早出晚歸,以為自己做得隱秘,彆人不會知道她跟李天明的戀情。
事實正好相反,兩個人的戀情,早就被李刀磨的村民知道了。
鑒於阿蘇塞長時間沒有回到李刀磨,又沒有書信寄回家,村民以為阿蘇塞已經死了,就算不死,李天明等了阿蘇塞這麼長時間,在這種情形起,李天明跟彆的女人生活在一起,說起來算是正常。
何況李刀磨村民原本就把男女之間的事情,看得很淡,總不能叫李天明成天處於思念之中吧?總不能叫李天明在一棵樹上吊死吧?
每一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生活,都會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哪怕這種方式與世俗格格不入,甚至有強烈的抵觸,或許會遭遇到彆人的指責,但是彆人有指責的權利,沒有乾涉的權利,默認事實存在,能使人獲得心靈上的慰藉。
李刀磨村民生活在一個既封閉又開放的村寨,如果不是博南古道過境李刀磨,如果不是滇緬公路過境李刀磨,官蒙府就不可能設立在官蒙村,雲裡縣憲兵連就不可能設立在李刀磨,李刀磨不可能成為博南古道上的官府機構設立地,不可能成為滇緬公路上的一個戰略要地,這就好比城市裡的某處建築。
城市裡的某處建築,坐落在古老的街道,其建築用於開設商店,店主人依靠商店生活,感覺滿意而愜意,然而隨著時代的發展,古老的街道與現實不相融合,在這個時候,政府勢必會出麵整治,這樣就會發生矛盾,釘子戶隨即出現。
釘子戶漫天要價,有一些釘子戶不是漫天要價,而是逼迫政府改變初衷,而政府卻不退讓。
你想當釘子戶,就當釘子戶吧?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結果,釘子戶被釘在繁華之地,生活難以為繼,處處受阻,訴說沒有人聽,訴苦招來譏諷,自認倒黴,最終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