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心,卑劣,下作,無恥……”
“嘖,該死的,為什麼你就不明白。”
“我明白,我同意了。”
“到底還要我跟你說多少次……啊?”
“我說我同意了。”
羅貝爾走到弗雷德裡克身前,唐突抬手給了他小腹一拳。
“唔呃!”
他從弗雷德裡克捂著腹部半蹲下的身軀旁走過,輕飄飄地道:
“這是最後一次了,如果你再做出這種事,我不止不會再為你賣命,這輩子都會和你作對到底。”
“哼嗬。”
弗雷德裡克忍著劇痛咧嘴笑了出來。
“笑什麼?笑我天真嗎?”
“沒,我隻是在慶幸,這麼多人死在了陰謀中,而我活到了最後,成了唯一的大贏家。”他慢慢站起身,“這一次我贏了,以後也不會輸,我會贏到最後,就像我對你的承諾那樣。”
“彆以為這麼簡單就原諒你了。”
羅貝爾冷笑著。
“我要兵,要權,還要名望和錢。以前我不討要的東西,現在一個都不能少。”
“哈哈哈,簡單。”弗雷德裡克仰天長笑,“想要什麼,儘管說吧,怕的就是你什麼都不想要。”
“好,就喜歡和痛快的人說話。”
羅貝爾把一張匆匆草擬好的單子拍在他的胸口,轉身返回了酒館。
在他身後傳來弗雷德裡克由鎮定逐漸演變成崩潰的喊叫。
“什麼?要我直屬軍隊一半的兵權?”
“什麼?還要我的禁衛軍的指揮權?還要我動用小金庫給禁衛軍換裝?”
“什麼?還要自由在奧地利全境鋪設道路和允許教會放貸?還要我給商業行會減稅?還要我花錢去買威尼斯人的戰艦?臭小子,你他媽怎麼不直接讓我把公爵讓給你當呢!”
“如果你非要這麼做,也不是不行。”
“滾!”
公爵的咆哮一直到外麵的大街上都能聽到。
被父母拉著的孩子舉著零食好奇地探頭探腦,卻被父母警告絕對不許靠近有怪人的小巷。
羅貝爾回到酒館,耳邊立刻響起江天河的埋怨:“你呀,好好的放鬆日子說什麼要乾正事,你看看,酒都涼了。”
他哭笑不得地接過酒杯。
“這玩意兒不是本來就是凉的嗎?”
繁華終會收場,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當走在回家的夜路上,羅貝爾眺望天際彎彎的月牙。
“以往的我,不一定是對的。”
羅貝爾想起了安科納的修士,他們無不是雞鳴狗盜之徒,狼心狗肺之輩,如果不是奧軍的入侵讓他們搖身一變,成了保家衛國的大英雄,他們永遠都隻配呆在安科納這個邊疆窮地。
格熱戈日,對他有提攜之恩,如同半個父親一樣的安科納主教,本人其實是介於貪生怕死與破釜沉舟之間的矛盾存在。
弗雷德裡克,看似英明的奧地利公爵,卻每每能做出挑戰羅貝爾底線的無下限混賬事,搞得二人間的矛盾日趨白熱化。
“以往敗在我手下的,不一定是錯的。”
揚·卡,奧地利的胡斯派領袖,也許他在軍事上的才能可謂一竅不通,但他以自己的死亡終結仇恨的行為依然讓人動容。
伊麗莎白·馮·哈布斯堡,從盧森堡家族嫁到哈布斯堡家的貴夫人。丈夫早逝後,同攝政的弗雷德裡克彼此掣肘多年,哪怕最終失敗,依然依靠有限的條件想方設法地保護了自己母子二人。
換一個角度,許多事情都有不一樣的答案。
也許是時候認真對待人生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