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貝爾本想帶著菲利普和少年查理直奔為貴族客人準備的奢華酒店,但菲利普一路上一直吵嚷著要見“小弗雷”,見不到就去睡馬廄,堅決不住豪華酒店。
查理和羅貝爾苦苦相勸,然而菲利普就是執拗於自己的想法,羅貝爾不給他帶路,他就主動拉住路邊的其他人問路。
他一把拽住一個貴族裝扮的少爺的胳膊:“小兄弟,知道弗雷德裡克在哪嗎?”
被他拉住的貴族少爺是利博瑙伯爵家的繼承人,他聽到拉住他的老頭子直呼公爵大名,麵色一變,當即便要發作。
但當他看到一臉無奈的羅貝爾後,他的怒顏轉眼間換成了笑臉,熱情地為菲利普指明了路線。
望著三人漸行漸遠的背影,他的少年侍衛不服氣地說道:“那個老頭子對公爵出言不遜,大人為何不責怪他?他的身份很高嗎?”
“我不認識那個老爺子。”
利博瑙伯爵家少爺幽幽地說道。
“但是那家夥的向導是我們的大主教。”
一路上,羅貝爾完全被菲利普當成了無情的刷臉工具,有了這位重量級向導,三人一直走到市政大廳門口都無人阻攔,巡邏隊還專門分出一支小隊護送他們行動,驅散沿途的居民,這些幾乎明目張膽地奉承行為,很好地給羅貝爾上了一堂名叫“何謂權力”的課。
在狐假虎威和衛兵的護送中,三人很快被送抵了弗雷德裡克所在的市政大廳。
菲利普張臂推開大門,興致衝衝地跑上了二樓,再然後是三樓,矯健的身姿甚至連羅貝爾一時都沒有追上。
不愧是戎馬半生的“好人”菲利普,日常生活中有多和善,戰場上就有多能打,這點即便在爬樓梯時也一樣。
“弗雷!弗雷!”
菲利普一邊在三樓的木地板上“咚咚咚”地奔跑,一邊推開每一個經過的大門,推一次就喊一聲弗雷德裡克的名字。
一張張懵逼的麵孔出現在門口,卻一直沒出現菲利普熟悉的那張臉。
“弗雷!弗雷!菲利普叔叔來看你了!哈哈,快出來吧!”
“誰他媽在大喊大叫?”
位於三樓最深處辦公室的弗雷德裡克猛然推開大門,然後和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貴族撞了個滿懷。
撞擊的結果,是弗雷德裡克這個三十二歲的雄壯漢子被撞回了辦公室,而菲利普公爵毫發無損。
剛剛氣喘籲籲地衝上三樓的羅貝爾和查理一同呆滯了。
弗雷德裡克四腳朝天地仰躺在辦公室的地板上,發出痛苦地呻吟。
坐在辦公桌後的江天河立刻拔出桌邊的匕首,迅速搖響了警報鈴。
“鈴鈴鈴鈴……”
“哐哐哐哐……”
三名近衛士兵應聲趕到,他們在發現自己的軍團長羅貝爾在與“襲擊者”隔空“對峙”後,立刻以他為中心,警惕地觀察起一身輕甲搭配著貴族長袍的菲利普公爵。
“你是誰?”
“不許動!”
“放開公爵大人!”
菲利普饒有興趣地拔出佩劍,那是一柄貴族階層最喜愛的直刃刺劍,戰鬥起來優雅而輕盈,非常符合貴族對自己的定義。
“吼哈,讓我看看小弗雷的近衛和我這勃艮第的勇士相比如何吧,你、你、還有你,一起上吧!”
近衛軍怒吼著揮刀向前。
菲利普弓起蒼老的身軀,如老鷹一般渾濁卻銳利的瞳孔緊盯三麵襲來的長刀。
下一刻——
“鐺!”
“鐺鐺鐺!”
四人隻感覺眼前一花,隨後手上的武器被從中間整齊地裂開,斷麵清晰光滑。
羅貝爾手腕翻轉,劍刃再度潛藏回虛無之中:“彆鬨了,老婆孩子都看著呢。”
“我沒有老婆。”這是弗雷德裡克。
“我也是。”這是查理。
“老婆!老婆在哪?快讓我抱抱!”這是菲利普,他完全遺忘了自己在場的兒子。
江天河舉著匕首,扒著門框,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結束了?”
“結束!”
菲利普隨手將斷劍丟到天上:“哦!年輕的女孩,我最喜歡年輕的女孩,有沒有興趣和叔叔回勃艮第呀?我的家還蠻大的哎喲喲喲……”
這次出手的不是羅貝爾,而是剛站起來不久的弗雷德裡克。
他反扭著菲利普的胳膊,用腳挑關上大門,羅貝爾和查理急忙跟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