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意思是?”
“我們中埋伏了,好一招引蛇出洞。”
關鍵時刻,烏拉斯勞斯的大腦反而如潑了冷水般平靜。
“不要聲張,不要慌亂,我們假裝什麼也沒發現,往南邊的大路上跑,明白了嗎?”
副官緊張地點了點頭。
就這樣,二人帶著騎兵一邊繼續前進,一邊慢慢的,不動聲色的靠近南方的主乾路。
馬佐夫舍大公和數名弩手藏在一棵四人環抱粗的老樹後,靜靜注視著波西米亞騎兵的行動。
在發覺對方逐漸偏離了他的預測路線後,馬佐夫舍大公毫不猶豫地揮下手刀:“打!”
“唰唰唰唰!”
全副武裝的波蘭弩弓手突然從每一棵能勉強藏匿的樹後和灌木叢後轉身出現。
兩千弩手瞄準騎兵舉起武器,弩與弓的箭矢早已蓄勢待發。
意識到自己的小聰明被敵人看穿,烏拉斯勞斯仰天大吼一聲:“跑!”
“嗖嗖嗖嗖!”
和他吼聲同時發射的,是波蘭弩兵的全部箭矢。
如瓢潑大雨般黑壓壓一片的弩箭,轉眼間便覆蓋了巨樹林立的中古森林狹小的天空。
“噗呲。”
“噗呲。”
副官瞪大眼睛,捂住脖子上的箭矢緩緩墜馬。
輕騎兵的盔甲隻覆蓋了上半身和雙臂,戰馬更是不披甲,一時間,一百多匹的戰馬哀鳴一聲轟然倒地,將他們的倒黴主人死死壓在身下。
“彆管他們了!跑!”
“裝箭,三、二、一……”
馬佐夫舍大公再次揮下手臂:“放!”
“嗖嗖嗖!”
波西米亞的騎兵們再次失去一百名戰友。
國王的全身鋼鐵板甲和馬鎧足以讓烏拉斯勞斯麵對箭雨而麵不改色,可輕騎兵們顯然不像他一般遊刃有餘。
“向南跑!南方是大路!”
國王聲嘶力竭地喊著,可到了此時此刻,士兵哪裡還顧得上方向,紛紛如沒頭蒼蠅般四處亂竄。
他咬咬牙,獨自拋棄了自己的士兵奪路而逃。
對一個國王而言,再也沒什麼比拋棄自己的軍隊更可恥的事了。
可他現在不能死,一旦他出現意外,達力克統率的波西米亞軍團必然潰不成軍,他更放不下布拉格的妻女,弗雷德裡克欺負孤兒寡母的黑曆史猶在眼前,他萬萬不願做下一個阿爾布雷希特。
跑,跑,不計一切地逃跑,隻要逃回軍團,他就能率領大軍反攻,為手下報仇雪恨。
這樣渴望地想著,烏拉斯勞斯遠遠望見了南方大道上燦爛的陽光,不由大喜過望。
“我活下來——”
話沒說完。
四條隱藏在地麵的枯枝爛葉下的絆索驟然繃緊,揚起一片枯萎的樹葉。
戰馬躍過了第一條絆索,然後不出所料地為第二根、第三根絆倒。
“噅兒!”
戰馬悲鳴一聲,兩條前腿跪倒在地,呈逆四十度折斷。
“嗚啊!”
烏拉斯勞斯被突然跪倒的戰馬向前遠遠甩了出去。
他穿著沉重的板甲猝然砸落地麵,巨大的衝擊力幾乎撞斷了他所有的肋骨。
還沒等他艱難地站起身,道路兩側的樹木後突然冒出幾十名波蘭人。
他們揮舞著手中的套索,齊齊擲向這個套在板甲鐵罐頭裡的國王,不過幾秒就將他捆成了粽子。
還好。
烏拉斯勞斯強忍著劇痛,任由波蘭人將他捆作一團。
雖然被敵人俘獲,至少保證他不會死了。
正當他這樣思考著,波蘭人忽然開始用鉤索拉扯他的板甲。
“一、二、三,拉——”
“等等!”烏拉斯勞斯一驚,“你們要做什麼?我可是波西米亞的國王!我可以換很多贖金的!”
“不,親愛的國王先生,錢不重要。”
他試圖說服士兵之際,馬佐夫舍大公騎著馬從遠處趕來,在他身邊半蹲下來,笑道:“沒有你,對波蘭很重要。”
“一、二、三、拉——”
胸甲在烏拉斯勞斯的慘叫聲中被扯開,露出藏在盔甲後的脆弱**。
下一刻,十幾把劍插入他的胸口,鮮血四濺噴湧。
在桶盔覆蓋之下,烏拉斯勞斯眼瞳中象征著生機的光芒漸漸消散。
不……可……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