責令手下收斂起奧地利士兵的屍首,蓋裡烏斯老將軍囂張地哈哈大笑。
“年輕人,終於察覺了嗎?可惜已經太晚了。”
他騎在高頭披甲戰馬的背上,陶醉地撫摸著戰馬的背甲。
“好馬,好甲,好劍。”
老人扼腕歎息。
“假如當年我擁有如今的一切,埃及就不會是我旅途的終點。亞曆山大曾經瞻仰的興都庫什山脈,老夫也想親手觸摸一次。”
他身後的年輕副官好奇地問道:“將軍大人,您朝聖的終點站竟然是埃及嗎?好厲害呀,我距離埃及最近的一次也不過是在安條克呢。”
“朝聖?”
老人咀嚼著這個詞語,繼而大笑道:“哈哈,差不多吧。”
“真好,將軍您以後就是我的偶像了!”
“哼哼,小子,你還年輕的很,莫要學我這個一意孤行的老頑固,不會有好下場的。”老人自嘲地哼唧兩聲,遽然歎息,“是啊,不會有好下場的……”
“全軍加快腳步!我們已經被發現了,最快速度到達作戰位置!”
“不好,中計了!”
當羅貝爾在驚叫出聲之際,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得令趕至的四支王**團已經完成了戰略合圍。
除了去往東邊的探子,其他三個方向的探馬全軍覆沒。
這意味著什麼,營帳內三人再清楚不過。
“怎麼回事?”朱利奧慌亂地喊道,“之前探子不是說方圓四十裡都沒有不明軍隊嗎?”
法羅臉色陰沉:“恐怕,敵人之前一直潛藏在附近城鎮裡,連夜強行軍才到達的附近。”
羅貝爾後怕地撫平胸口的起伏:“還好你提醒的及時,否則我軍就要覆滅了,多謝了,法羅。”
“大人,我們必須立刻向南撤退,讓留守布爾諾的高爾文將軍協助解圍。”法羅斬釘截鐵地道,“憑我對的那家夥了解,這次的圍剿必然是天羅地網,等到合圍成型就再也走不脫了!”
“好!”
羅貝爾對麾下各個騎士軍官喊道:“把帶不走的器械和營房全部燒毀,急行軍向南火速撤退!”
自南方包圍而來的軍隊,是自帕佐夫出發、由泰爾奇男爵瓦茨拉夫統領的【摩拉維亞流亡軍團】。
在之前的一段混亂時間,泰爾奇城堡在胡斯戰士的猛攻中覆亡,男爵瓦茨拉夫被迫流亡帕佐夫鎮,和當地市長聯手組建了這支大部分為民兵、少部分為雇傭兵的流亡軍團,總人數兩千,不求割據一方,隻求光複故土。
泰爾奇如今被波西米亞東南的奧地利勢力控製,原本短時間看不到光複的可能。
然而沒想到的是,奧地利人竟然敢跨越帕佐夫,入侵皮什特,簡直氣笑了瓦茨拉夫伯爵。
他當即決定地投效了王國中央的伊日,在新晉王國大元帥蓋裡烏斯的安排下,成為了圍剿奧軍的南部軍團。
來自北方市鎮【彆拉】的【恰斯拉夫流亡軍團】也有著相似的背景。
恰斯拉夫是摩拉維亞下轄的伯國,恰斯拉夫伯爵在奧軍攻城之際不幸身亡,幸存逃離的孤兒寡母在北方的彆拉鎮號召曾經忠於伯爵的勇士,也拉起了總數在兩千人左右的武裝隊伍。
如今,這些切身感受到胡斯暴徒與奧地利侵略者暴行的“複仇者”,於風雲變幻之際會聚一堂,在新王與大元帥的感召下,從四麵八方撲向勢單力孤的奧軍。
直到火燒軍營的大火滅卻,洪波萊茨的守將韋德傑夫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奧軍已經偷偷溜走。
他焦慮不安地派出探哨,偵查奧軍的動向,同時率軍隊和民兵出城地毯式搜尋任何可能的線索。
“該死,該死。”韋德傑夫騎在馬上,顫抖的嘴唇幾乎把鍋盔都抖了下來,“元帥千叮嚀萬囑咐,令我們拖住奧地利人,為什麼沒有盯緊!”
副將苦笑道:“大人,我們的戰馬死光了。”
“哪怕用腿也要偵查!”
副將無奈地指著垂頭喪氣的一乾士卒:“如果任由士兵出城,恐怕一個人也回不來。”
韋德傑夫憤怒地把鍋盔砸在地上:“可惡,哪怕刮地三尺,也必須把奧地利人給我揪出來!”
“是!”
瓦茨拉夫、韋德傑夫、蓋裡烏斯以及恰斯拉夫伯爵夫人所統帥四支部隊,分彆從四個方向強行軍向奧軍湧來。
如此前所未有的大規模軍事調動,瞬間驚醒了長眠於布拉格周邊的殘餘胡斯叛軍勢力。
“大蓋特曼”季諾維耶齊判斷這是布拉格前所未有的空虛之機,果斷率領上萬叛軍猛攻布拉格山城。
須臾之間,這座孤立無援的王城便搖搖欲墜,叛軍數度搶占了城牆陣地,胡斯第三軍團蓋特曼“蠻牛”科拉努維奇身先士卒,身披重甲,手舞一對四十公斤重的鋼錐,硬生生撞開了聖杯戰士的長槍方陣,最遠時甚至抵達了城門吊索控製室,差一點給他放下了吊橋。
危急關頭,國王伊日·波傑布拉德親自披甲上陣,餅酒同領黨衛軍士氣大振,義無反顧地搶奪城牆,方才堪堪穩住陣腳,沒有讓叛軍從防線裂縫一鼓作氣突入城內。
“蠻牛”科拉努維奇也在無窮無儘的圍攻和弩箭之下壯烈殉教,他的手下拚命搶出了“蠻牛”的屍身,帶著蓋特曼奪路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