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個多月,城堡的奠基便已完備。在格岑斯郡北方的阿爾卑斯山腳下,背靠群山,以“塔佩亞”之名誕生的城堡即將拔地而起。這一天,朱利奧站在城堡地基上,俯瞰山下的風景。
平靜的小鎮,潺潺流水,茂密的山林,飛禽走獸,這一切都是屬於他朱利奧的財富和榮耀。
七年前,一個無業遊民放棄了在家鄉皮革匠的生計,跟隨一個比自己更小的神奇少年走向更廣闊的天地。
七年後,那個無業遊民擁有了人生的第一片領地,第一座城堡,深愛的妻子和可愛的兒子,以及數不清的夥伴和同袍。
羅貝爾曾無數次為當初走出故鄉的決定而欣慰,他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當亞得裡亞海的海風與阿爾卑斯山的山脈相遇,折返而還的徐徐夏風輕柔地撩起他的頭發。
忽然,沉浸在回憶中的朱利奧聽見身後有人踏步的聲響,回頭一看,端莊美麗的艾麗莎踏著輕盈的步伐來到他的身邊。
如果是幾年前,艾麗莎一定會又蹦又跳地跑到他麵前,揪著他的耳朵把他拽下山。
他們都和以往有了改變,這世上沒什麼人是一成不變的,即便最愛的那道倩影隨著時間漸漸模糊,朱利奧仍然知道,麵前這個愈發成熟和美麗的妻子曾經也是一位活潑可人的女孩。
女孩為了他成為了妻子,他為了這個女孩成為了頂天立地的男人。他愛她,她也愛他,他們永不分離。
“該吃晚飯了。”艾麗莎輕聲說道,“小卡繆又催著想見爸爸了。”
“嘿嘿,這就回去,我再看我的城堡幾眼。”
朱利奧嘿嘿笑著,伸手溫柔地撫摸腳下的石磚:“真好啊,以後這就是我們的家了。以生命起誓,我朱利奧·塔佩亞會永遠保護好這片土地。”
“馬上就是朱利奧·馮·塔佩亞了。”艾麗莎無奈笑道,“虧你想的出用自己的姓氏給城堡命名的主意。”
“這樣我就不用改姓了啊,說實話,我還挺喜歡塔佩亞這個姓氏的。這個姓氏會提醒我,我的故鄉在安科納,我希望我的孩子和我孩子的孩子都記住這一點,他們的先祖是位‘意大利的聖騎士’。”
“想家了嗎?”
“不想。”朱利奧輕輕抱住妻子,艾麗莎也輕輕抱住了他。
胸口炙熱的愛意讓他們緊緊相擁在一起,互相交換著溫度和一天天的好心情。
“如果沒有離開家鄉,我就沒機會愛上你,沒機會認識那麼多朋友了,一切都是神最好的恩賜。”
“快快快,動作快,把屍體全都從大路上抬下去!這路一會兒還要過人呢!”
蓋裡烏斯吆喝著,和刺劍戰團的士兵們一起把死去的維特爾斯巴赫士兵拋到路邊雜草叢生的土溝。
卡特羅恩手法嫻熟,從屍體上挨個拿走值錢的物件,海德堡的工藝品、慕尼黑的銀質小刀、還有各式各樣的貴金屬首飾,看樣式,沒一個是男人的玩意兒。
這多半都是這些亂兵搶劫的過往旅人的所有物,一群恃強淩弱的混蛋,死有餘辜。所以說,亂軍的素質就是不如他們這些雇傭兵——他們都是搶死人的。
“兄弟們,彆著急了,這條路看起來沒什麼過往旅客。”
半隻腳踩在馬車篷頂,換好一身乾淨衣服的羅貝爾用鏡筒登高望遠,奇怪的是,這段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大路居然幾十分鐘沒有一趟商隊經過,這在繁榮的巴伐利亞與普法爾茨交界地簡直不可想象。自由市之間的貿易路線往往是商業往來的重中之重,不知多少采邑領主趴在自由市貿易上近乎貪婪地索取高額的商路稅,說是小領主唯一的收入來源也不為過。類似窮得膽戰心驚的瑞士山區領主,人民收獲的糧食不足以自給自足,領主往往還需要用商稅收入補貼領民。
話又說回來,普法爾茨行宮選侯的正規軍士兵竟然堂而皇之地做剪徑這等惡劣行徑,本身同樣超乎想象……除非,在他們沒提前打探到的某些暗地裡,發生了足以令治安迅速惡化的惡劣事件。
行宮選侯的領土主體並不在此,而是更西麵的普法爾茨公國與萊茵蘭省。選侯本人的居城則是位於“王座山(KingChairmountain)”山腳下的海德堡城堡。
他們抵達的布倫根菲爾德郡是當初維特爾斯巴赫家族分裂時,普法爾茨支係在北巴伐利亞地區分到的地產,一塊並不算富饒的飛地。這裡的普法爾茨士兵發生嘩變,劫掠來往客商,不一定和選侯本人有太多關係。
這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麼麻煩。
羅貝爾連連搖頭。
無論發生了什麼,但願彆影響他前往萊茵蘭的旅程。
可他有股子直覺,冥冥中注定的命運不會讓他輕鬆抵達目的地。
命運女神真是太討人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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