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之際,他高舉起咎瓦尤斯,向女人的頭顱重重斬下。關鍵時刻,女人鬆開被他攥緊的拳頭,向後方彈跳幾步,仍如獵豹般靈活,輕鬆躲過他自信的斬擊。
這邊發生的戰鬥引起了營地眾人的注意力。
士兵急忙搖醒小憩的蓋裡烏斯,卡特羅恩率領戰團奔向摔倒在地的羅貝爾,將他小心翼翼地攙扶站起。
羅貝爾捂住胸口,咳嗽不止,他胸口的劇痛就像是斷了幾根肋骨,萬幸**有杜蘭達爾的加持,否則這一腳說不定能直接震傷他的心臟。
刺劍戰團的諸人皆是眼中噴火,將女人團團包圍當中。
蓋裡烏斯急忙趕到戰場。
他一手把羅貝爾護在身後,一手緊握羅馬短劍,目光警惕,麵露厭惡之色。
“熟悉的味道……”
死氣沉沉的女人身上,飄來了令他熟悉到惡心的氣味,他喜歡稱之為“死者的芬芳”。白袍人幫助他二次複活之前,他的身上也有同樣臭不可聞的氣味,可法羅身上就沒有。
赫爾墨斯負責引導死者穿越地獄之門,在途徑刻耳柏洛斯的三頭地獄犬時,後者的惡臭可能波及死者的魂靈,在死者試圖逃離冥界時化作三頭地獄犬追獵的標記,而不完全的複活則會將這股子味道帶回人間。
蓋裡烏斯是死過一次的人,他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至少白袍人是這麼同他解釋的。至於為什麼基督徒會用希臘神話解釋生死之事,就不關他的事了。
“臭小子,她是和我一樣的‘死人’。”
他提醒羅貝爾道,後者自然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我早知道……”他強忍劇痛站直身體。
“對付這種妖魔邪祟,犯不著講什麼江湖道義。”他厲聲嗬斥道,“兄弟們,大家一起上!”
話音剛落,早已準備就緒的卡特羅恩如離弦之箭般激射而出。
在戰鬥的殘酷交錯中,身披黑色長袍的女人如同幽靈般靈活騰挪。她看向卡特羅恩的眼神仍舊像看待死人般的冷漠,身形閃動間,似乎像是黑夜本身的化身。
而她麵對的是揮舞著厚重闊刃劍的男人。卡特羅恩渾身散發著戰鬥的熱血,肌肉緊繃,毫不畏懼地向黑袍女人發動一**攻擊,寬大劍鋒帶起一片寒光,弑殺冷氣劃破夜空,連星光仿佛都在為之顫抖。
然而,女人的身形靈動異常,她輕鬆地躲過卡特的攻擊,如同一片棲息在暗夜中的影子,閃避著所有的危險。
男人的重劍雖然威猛無比,但始終無法觸及到女人的皮膚,每一次揮擊都隻是擦過她的身影。重劍無鋒、大巧不工,可砍不到就沒有意義。
戰鬥僅僅在幾十秒後便進入白熱化階段,蓋裡烏斯放開攙扶羅貝爾的手,也加入到圍攻女人的行列。卡特拚儘全力,每一次揮劍都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氣勢,但女人卻始終保持著冷靜,翻轉騰挪地躲過每一次攻擊。
在發現又有一人也加入了戰場時,她的眼中透露出一絲不屑,似乎在嘲笑對手的愚蠢。
馬上,蓋裡烏斯就會明白,女人的戲謔來源何故。
不知第多少次,卡特羅恩向女人所在的位置劈出一劍,但這次,他留了一個小心眼。短暫的交鋒中,他發現對方偏愛向後側方跳躍,這一劍是由下之上的挑劈,假如女人依然遵循舊有習慣,那麼一定會有一瞬間的滯空。
把握住這一瞬的機會,重劍便可借助慣性直接斬斷女人的腰椎。
而當劍鋒即將擦到女人皮毛的刹那,她果然作出了向後彈退的姿勢,卡特羅恩眼前一亮。
“哈!機會來啦!”
“卡特!把劍轉過來!把劍轉過來!”
緊急時刻,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羅貝爾急忙厲聲呼喚。
卡特羅恩的心神一時大亂,但還是下意識聽從頭領的建議,將闊劍扭轉橫置,麵向女人的從刃側變為劍麵。
下一秒。
“嘭!”
寬厚的劍麵重重砸中了蓋裡烏斯的後心甲。
他連慘叫都沒來及發出,便摔出了幾米遠,掉進路邊的土坑。
羅貝爾的臉色難看得要命。
他作為旁觀者注視了全程。
剛才,女人似乎在有意地引導卡特與老蓋的攻擊方向,造成合作對手的混亂與誤傷,表明對方十分擅長群戰,尤其是以一敵多的群戰。
法羅曾向他傳授過類似的技巧,他始終沒有學會。這樣的戰陣技巧,除非在戰場一線曆經過無數次艱難苦戰,否則極難學會。
蓋裡烏斯指揮作戰的時間遠多於親自砍殺,他也不擅長此等技藝,才會被一步步誑進陷阱,險些被卡特羅恩一劍劈成兩半。
“呃……呃啊……”
飛出幾米遠的蓋裡烏斯艱難地從土坑裡爬了出來。
被重劍砸飛這麼遠,居然看上去一點事兒也沒有,不愧是羅馬耐劈王。
而在完美實現了自己的謀劃後,黑袍女人停止了攻擊。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蓋裡烏斯一眼,又用同樣奇怪的眼神凝望捂著胸口,受人攙扶才能勉強站立的羅貝爾,倏地拉上兜帽,轉身揚長而去。
所有人都不明白她離開的緣由,但她就這樣一瘸一拐地離開營地,不再發一語。
一晚的鬨劇,以離奇的休戰畫上了休止符。
戰鬥結束了。
而困擾在羅貝爾心頭的疑惑,又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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